道盡頭,都無人敢再出聲。
姜舍仿若瞬間老了十幾歲,孤獨地站在御階前,眼中滿是疑惑與落寞。
這一次早朝,開得早,結束得也早。
在玄夜司的庭院中,顧恆正在藥浴。
這幾日,他一有空便服用寶藥、浸泡藥浴,只為儘快恢復傷勢。
除了強行突破所帶來的經脈暗傷,其他的傷勢已然漸漸好轉。
院外,返回的苗青曹腳步匆匆地走來,看了一眼浸泡在藥浴中的自家大人,隨後默默地站在水桶前,久久無言。
顧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揮了揮手,有些疲憊地說道:
“我知道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說完,庭院中再次恢復了寂靜,只餘下顧恆仰頭望天之時,水花濺起的聲音。
在佔地十畝的武國公府深處,一處鳥語花香的庭院裡,顧靖文正跪在石板路上。
一名拄著柺杖的老人緩緩從屋內走出,看著顧靖文的眼中滿是失望之色。
老人那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老夫一生為人處世的精髓,你是一點都沒學到,倒是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小人手段,你無師自通。”
顧靖文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滿臉羞愧地:
“父親,我錯了!”
柺杖一下下觸地,發出 “咚咚咚” 的沉悶響聲。
老人在顧靖文背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你比你大哥,差遠了!”
聽到這話,顧靖文的拳頭緊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發出 “嘎吱” 的聲響,顯然這句話觸及了他心裡的傷口,但他依舊強忍著,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不到正午,一臺普普通通的轎子停在皇宮門口,老國公從轎子上下來,而後又進入了皇宮為他準備好的轎子中。
乾清宮內,此時的乾皇早已沒了接見其他大臣時的威嚴模樣,依舊穿著早朝時的龍袍,但整個人顯得有些懶散。
然而,就是這看似慵懶的姿態,卻讓他身為皇帝的威儀更加深沉,彷彿這才是他真實的一面,讓人望而生畏。
殿外,在一名太監的攙扶下,老國公緩緩步入殿內。
還沒等老國公行禮,乾皇便擺了擺手:
“老傢伙,你就不必行禮了,坐下吧。”
老國公笑了笑,也不拘泥於禮數,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
“老臣教子無方,還請陛下責罰!” 老國公開口說道。
乾皇再次擺了擺手:
“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兒子怎麼樣我不想多管,朕找你來,是想讓你幫朕解決一件棘手之事。”
老國公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試探著問道:
“是方外之事?”
乾皇緩緩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些年來,東燕山佛寺一直在試探朕到底有沒有傷到根基,那老和尚估計也不信朕是應運之人,所以朕這些年一直在找一個替代品。”
老國公微微點頭,心中已然明瞭大半:
“我兒子的那個私生子倒是符合條件。
怎麼?那小子不願意配合?”
乾皇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指了指老國公道:
“老狐狸,你還是這麼聰明啊!”
老國公只是笑笑,並未在意乾皇的調侃。
乾皇嘆了口氣:
“此事原本進展順利,不知為何那小子突然改變了主意,不願再出面,今日又在朝堂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朕軟的硬的都試過了,用強又怕被東燕山佛寺察覺,無奈之下,只能找你這個老狐狸來幫忙了。”
乾皇看似對武國公府有所偏袒,但坐在椅子上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