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寒意還未完全褪去。
常青樹那墨綠的葉片在微風中輕輕晃動。
夕陽的餘暉宛如金色的紗幔,從天空緩緩飄落,輕柔地灑落在院落的每一個角落。
一道聲音打破了夕陽的寂靜,苗青曹扣響了顧恆的房門道:
“大人,外面有人找,說是武國公府的老國公顧紹榮。”
顧恆忽而來了精神,傳說中的老國公?
他是詳細瞭解過整個武國公府的,包括這位傳聞中不顯山不露水的老國公,所以自然而然的瞭解到一些歷史緣由。
其實這位才是武國公府真正的主人。
“請進來了!”
顧恆整理了一下衣裝,只是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錦袍。
前廳中,老國公坐在左手最靠前的位置上,端起已經準備好的茶水了茗了一口。
顧恒大步而來,沒有絲毫遷就的坐在上首位置。
白天的沉重蕩然無存,只剩下笑眯眯的嘴臉:
“小子早就聽聞過顧老前輩,今日一見真是應了那句話:百聞不如一見啊!”
這一開口,老人已然明白,眼前的少年沒用武國公府後人的身份,也沒用玄夜司副指揮使的身份,只當自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晚輩,甚至是帶著一絲清高。
顧紹榮雖然足不出戶,但對外面的情報顯然是很瞭解的。
對於眼前的少年更是多有耳聞。
若非有難言之隱,他是很希望有如此崢嶸的少年成為下一代武國公的。
蒼老的顧紹榮笑著,其中蘊藏著一絲欣賞,更多是一種惋惜,所以他也沒用血親長輩的身份與顧恆對話:
“你小子可太抬舉老夫了,老夫半截身子都已入土,沒多少時日嘍!”
顧恆哈哈一笑:
“顧前輩可別謙虛,能將懸崖邊上,搖搖欲墜的武國公府拉回來,你的分量可太重了!”
“那不及你小子有風采啊!小小年紀便能做到如此地步,比起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強多了!”
老人臉上的笑變得牽強起來,他心底明白,眼前這小子已經知道了朝堂之事的結果。
“老夫快死了,守不住武國公府了!”旋即嘆了口氣,滿是皺紋的臉上盡是愁容:“所以今日來此是想著希望顧小子能放我武國公府一馬!”
場中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忽而顧恆端起茶猛喝了一口,心中是全然不信的。
看著顧恆的表情,老國公知道少年心思,旋即緩緩開口:
“老夫明白你心中有怨氣,但世上有多少事是能如自己所願的?求上而得中,求中而得下,求下一無所得!
小子,為什麼不願意退一步呢?退一步海闊天空,甚至此事過後武國公府也能任你呼叫。”
老人的語氣誠懇,當真是一個動情動意的說客。
顧恆放下茶杯,發出 “砰” 的一聲輕響,此時,夕陽的餘暉努力從雲層的縫隙中擠出來,灑下最後幾縷微弱的光線,落在庭院的石板路上,勾勒出斑駁陸離的光影
一陣冷風吹過,帶著些許泥土和冰雪殘留的氣息,吹起了石桌上的一片落葉,那葉子在空中打著旋兒,最後落在了兩人之間:
“記得我娘死的那晚,我還是沒請到大夫,即便我用盡了手段,正義的、卑鄙的、無恥的我都用了,就是沒請到大夫,那些人就好似事先約好了一樣,連給我說完的機會都不曾有!
那天夕陽,我就坐在武國公府荒廢的宅子門檻上,那宅子還是我娘與你那畜生訂婚時增添的,也算是我孃的唯一的院子。”
顧恆雙手伸出指著眼前的庭園畫了畫,語氣很平靜,又透露著一股歇斯底里:
“就這麼大!我就坐在門檻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