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顧恆揣著一兜子的佛家功法武技還有一本記錄特殊的賬冊離開了佛寺。
花樓中的小女童穿著一身翠青色花裙,呆呆的坐在視窗,小腿兒就這麼晃啊晃。
眼睛滴溜溜的朝著人流洶湧的街道上瞄一眼,又抓起手中的雞腿咬上一口,嘴裡低聲嘀咕著:
“那人不回來我就跑!”
忽而,顧恆揹著一個大包的顧恆從巷口走出,徑直走入花樓中。
小女童見到顧恆立馬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邁著小短腿,噔噔噔的往樓下衝。
老鴇見此雙眼一瞪便要上前攔住她。
顧恆剛剛走進花樓,小女童小手便抓住了顧恆的衣角,嘴裡還包著吃食,語氣弱弱道:
“我們,現在就走嗎?”
顧恆看了一眼小女童,從袖口中又拿出十兩銀子丟給了滿臉假笑的老鴇,一手抱起女童便出了花樓。
也不顧忌旁人的指指點點。
說實話哪有人把孩子寄養在花樓這種地方的,只不過顧恆也不知道哪裡比花樓更適合了。
戌時,夜色已如濃墨般潑灑開來,將北淮城池籠罩在一片幽暗中。
小雪悄然而至,如柳絮般輕盈地在空中飛舞,而後悠悠地落在古老的城磚與青石板路上。
巷子裡,幾盞燈籠在風中搖曳,散發出昏黃的光芒。那光芒被細密的雪粒切割得支離破碎,卻又努力地在地上投射出斑駁的光影。
散落在地上的光影彷彿又投射出顧恆與小女童逐漸纖長的影子。
“你叫什麼名字?”
“啊?嗯~娘叫我狗妞。”
“你爹呢?”
“早就死了。”小女童彷彿在敘述什麼尋常事兒一樣,就坐在顧恆肩膀上,一手抓著他的衣領,另一隻手擺了高度道:“我這麼小的時候沒東西吃,爹就餓死了,我娘帶著我來了北方。”
“後來娘也餓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溜進城的!”
顧恆的步子緩了下來,輕輕‘恩’了一聲。
巷牆是古老的,上面爬滿了歲月的痕跡,在雪光與燈光的映照下,牆縫裡的青苔若隱若現。
不知何時雪又大了些,只不過小女童感覺周圍的雪好似都沒有落到她身上。
周圍暖烘烘的。
“你就不怕我跟那些人一樣,將你賣了?”
“不怕啊!”小女童嘻嘻一笑:“你給醜大媽的銀子都夠買四個我了!”
“狗妞這個名字不好聽,你給自己重新起一個。”
“啊!我聽娘說好名字都是要讀過書的大人才能起好聽的,我沒讀過書。”
“那你姓什麼?”
“不知道,我娘也沒說過。”
“晴雪如何?”
“嗯,這是什麼意思啊?”
“你娘不是說要讀書人起名字才好聽嘛,有個讀書人寫過:山巒為晴雪所洗,娟然如拭,鮮妍明媚,如倩女之靧面而髻鬟之始掠也。
天晴後積雪融化如美麗的少女洗了臉剛梳好髮髻一樣。”
小女童嘟著嘴,不明覺厲的滿意點頭:
“聽上去就很厲害。”
“你姓什麼呢?”
“跟你姓啊!”
“不行吧!你爹不知道,你娘姓什麼你該知道吧!”
“不知道,別人都叫我娘為秀孃的。”小女童乾脆的搖頭:“我就跟你姓,你姓什麼啊!”
顧恆沉吟了許久才開口:“我姓顧。”
“噢!”小女童一把抱住顧恆的脖頸,極為開心道:“那我以後就叫顧晴雪了!”
“你可不能把我丟了!”
“恩。”
遠處傳來更夫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