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宛如一塊沉甸甸的黑色綢緞,嚴嚴實實地將大乾京師籠罩其中。
宵禁的鐘聲早已敲響,那嫋嫋餘音,彷彿仍在空氣中瑟瑟顫慄,久久不散。
顧恆孤身一人,行走在空曠的大街上。
四周靜謐得可怕,唯有他的腳步聲在青石板上孤獨地迴響,一下又一下,敲打著這死一般的寂靜。
遠處,打更人的敲鑼聲傳來,“咚 —— 咚 ——”,那單調且富有節奏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街巷裡悠悠迴盪。
每一聲鑼響,都如同重重地敲在人心上。
寒風,從黑暗的深處洶湧而來,裹挾著絲絲刺骨的寒意,如一隻無形的手,推著顧恆前行。
風像是有著自己的意志,肆意地扯著他的衣襬,調皮地撩動他的髮絲,還從他寬大的衣袖中鑽了進去。
他的衣袍在黑夜中烈烈作響。
他的身後,皇宮那巨大的輪廓在夜色中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投下的陰影如墨般濃重,沉甸甸地籠罩著他,似命運無法掙脫的巨網。
在那陰影裡,彷彿藏著一雙窺視的眼睛,正冷冷地盯著這個在宵禁中還在街上游蕩的少年。
每邁出一步,顧恆都感覺像是在和那背後如影隨形的壓迫力量進行著一場無聲的抗爭。
然而,那陰影卻緊緊相隨,如附骨之疽,怎麼也甩不掉。
街邊的燈籠在風中劇烈搖晃,光影閃爍不定。
整個長街一片死寂,顧恆默默將攥起的拳頭鬆開又握緊,孤獨的身影在紅色燈火下夜色中拉得很長很長。
忽而,顧恆轉過頭去,黑洞洞的瞳孔看向遠處那巨大的皇宮,眼神中再無一絲僥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決絕。
打更人的腳步輕盈而靜謐,當他走到長街上時,長街上只剩下那些在風中飄動的招牌旗幟。
回到玄夜司的顧恆,像往常一樣,簡單洗漱了一番便上床睡覺去了。
一旁的薛雅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時,卻發現顧恆已經沉沉睡去,呼吸均勻而沉穩,只是那眉頭微微皺起。
……
次日,天剛矇矇亮,顧恆就早早起床了。他坐在書房裡,神色專注地寫著什麼。
門外,秦胖子與苗青曹大步流星地走來。苗青曹上前,拱手行禮,恭敬地問道:
“大人,找我們何事?”
顧恆停下手中的筆,將自己寫好的信件遞給苗青曹,然後轉頭看向秦胖子,目光中帶著一絲嚴肅,說道:
“老哥幫我個忙,你與苗青曹一同去調查一下信件上的地址。”
秦胖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看著顧恆略顯嚴肅的臉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那眼神中多了幾分探尋。
書房中一時陷入沉寂,顧恆沉默片刻,又拿出另一張信件交給秦胖子,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秦老哥對我有恩,那我在此便多說一句:這次南下,秦老哥便不要再回來了!這封信交給秦家前輩,若是他們能信最好,不信老哥自己走便是!”
秦胖子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他握著手中的信件,再看向顧恆時,總有一種在接受臨終囑託的感覺,氣氛變得有些沉重。
“好!”
最終,秦胖子只吐出了一個字。
顧恆也不管他到底信沒信,這份情他是一定要還的,至於對方收不收,他已無暇顧及。
等兩人都走後,顧恆徑直起身,向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皇家武閣,自從見識過書生的手段後,他一直渴望能將自身的功法武技提升上去。
可奈何北地並沒有太適合融合的功法武技,那些低階的煉體法門,連提升烈陽金剛身都做不到,與其浪費能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