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紹榮看似話語中透著欣賞,可實際上,他從未真正瞧得起顧恆。
他開口之時,不過是想挑動顧恆的情緒罷了,哪有什麼理性話語,全是為了隱藏其真實目的的幌子。
在顧紹榮眼中,顧恆始終只是個空有實力,卻對內幕一無所知的少年。
可以確定的是,顧紹榮口中有關顧恆孃的訊息,真假參半,九分真只是為了那一分假能更好地迷惑他。
顧恆眯起雙眸,口中喃喃自語:
“乾皇並未用我孃的事來脅迫我,這就意味著顧紹榮沒把此事告知乾皇。
他明明是乾皇的忠實走狗,可涉及到一位方外宗師,他怎麼可能瞞著乾皇呢?”
庭院中風起,常青樹沙沙作響,似在附和顧恆的疑惑。
“要麼這老東西在騙我,要麼他根本就沒那麼忠心!”
顧恆心中暗自思忖,要驗證這一點並不難。
剎那間,顧恆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之中,不過幾個瞬息,他便出現在京師外的青山之上。
刻著薛清婉名字的墓碑上覆蓋著皚皚積雪,顧恆開啟鏡花水月之瞳,仔細檢視,發現周圍並無翻新過的痕跡。
天幕低垂,仿若一塊沉甸甸的鉛板,顧恆朝著墓碑跪下磕了個頭,神色凝重地說道:
“若是顧紹榮連這都敢騙我,兒子定要將整個武國公府攪個天翻地覆!”
言罷,他再次磕頭。
接著,一股無形之力緩緩抬起墓上堆積的黃土,下方有些腐朽的棺槨漸漸露出。
顧恆看得真切,棺槨未曾被人動過。
他縱身躍下坑洞,緩緩抬起棺蓋,僅僅開了一條縫,他便看到棺內空空如也,本該停放屍身之處與周圍的腐蝕程度幾乎一模一樣,這說明裡面根本不曾存在過屍體!
顧恆緩緩放下棺蓋,揮手間,黃土重新覆蓋,一切恢復如初。
黑夜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籠罩著大地。
顧恆獨行於峽谷平原之上,此時的他,怒火中燒。
親眼所見的真相遠比顧紹榮的隻言片語更讓他憤怒,他恨不得立刻衝到東燕山佛寺,大開殺戒,讓那些和尚的鮮血染遍整個佛寺。
然而,他也清楚,此刻衝動行事毫無意義,若要動手,就要做得決絕。
這些方外之人不正是衝著本源而來嗎?
他要讓封界內所有方外之人付出慘痛的代價,一個都別想逃脫!
黑夜中,顧恆神情猙獰如惡鬼,身影朝著南方疾馳而去……
……
次日凌晨,顧恆返回京師,獨自坐在玄夜司內。
昨夜,分散在京師府四周其他三處的鐘樓皆 被人以暴力轟碎。
顧恆望著體內洶湧澎湃的精神海,似乎找到了另一種抗衡宗師的方法。
他的目光投向皇宮大殿方向,臉上浮現出一抹怪異的神情:
“乾皇啊乾皇,你選擇了武國公府,我最終也遂了你的願,可武國公府的處置權,真的在你手中嗎?”
伴隨著橙紅的旭日冉冉升起,輝煌壯麗的京師彷彿披上了一件燦金色的外衣。
這個訊息如一陣風般傳入了乾皇耳中。正在用早點的乾皇聽聞後,心中暢快無比,不自覺地又多吃了些。
他餘光看向一旁的姜長夜,笑道:
“如何?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郎,終究不是老狐狸的對手。”
姜長夜眉頭微皺,卻也並無不滿之意:
“只是可惜了,他如此天賦,若是不死,定能成為大乾的中流砥柱。”
乾皇夾起桂花早點的手微微一頓,臉上也閃過一絲惋惜之色:
“以他的天賦,若早生個四五十年,實力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