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告到法院。是有人找他們談過此事,但被他們一口回絕了。誰做生意會沒有個難處,不能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沈母感動萬分,但還是把租金退還了人家。並且,默默記下這對夫妻的姓名,希望日後有機會還能合作。富貴的時候,別人請吃山珍海味都不覺得稀罕,潦倒的時候,別人給口熱湯,送上一碗清水,甚至只是一句關心的話語,也會溫暖心窩,回味無窮。
沈自強忽然想到一件事,問道:“高考呢?鶴文的考得怎麼樣?”
“今天是高考最後一天,這孩子不肯我去送他,自己拿了點錢就去考場了。”
沈自強輕輕嘆口氣,都說知子莫若父,然而,自己卻越來越不瞭解沈鶴文。表面上溫順聽話的兒子,好像從來沒有跟父母談過自己心裡的想法。沈自強篤信棍棒底下出孝子,嚴管方能成才,對兒子自幼嚴厲管教。這大概是中國人的通病,對兒子的重視遠遠超過女兒。當別的孩子成群結隊玩耍時,沈鶴文被關在家裡看書學習,所以養成現在這麼孤僻的性格。沈自強這一年多在家,竟不見沈鶴文帶他的同學或朋友到家裡過,一次也沒有。
這時,門口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沈家二老同時轉頭,竟然是許行長。
“出事了,老嫂子。”許行長火急火燎地,一看沈自強醒著,有些驚喜,道:“沈老哥,你醒啦!”
許行長經常回來醫院看望一下沈自強,一部分事擔心他的病情,一部分是擔心自己的貸款。
沈母見許行長如此驚慌,問道:“怎麼了,許行長?”
“哎呀,有人把你們告了!”
沈母大驚;“怎麼會?”
二十三 雲來
“雲來”酒店表面看上去樸實無華,與周邊酒店無異。進到裡面卻別開生面,門小廳大,高頂水晶燈閃爍亮光,柱子和牆面完全被金錫覆蓋,氣派華貴,格調典雅,無愧為“錦城第一酒店”的美名。
縣人民法院經濟庭周庭長應邀赴宴,信步走進酒店。從進門到包房這段路程,是他感覺最舒服,最愜意的時光。無論是門童,服務員,領班,還是經理,碰到他,都會笑臉相迎,打聲招呼,“周庭長好”,“周庭長來啦”……這種眾星捧月,高高在上的心情不比在包房裡吃山珍海味時差,甚至更爽。因此,周庭長喜歡光顧“雲來”酒店。任何人都想要被重視,在這一點上,“雲來”對大客戶做的尤為充實。
然而,女兒周以珊的學業問題還是趕走了他的一部分興致。周以珊最近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整天精神恍惚,高考已經結束,成績著實令他擔憂啊。本打算送女兒去北京的一所私立大學,但是,私立大學也要高分啊。周庭長心不在焉的跟在縣人大的李主任身後。
黑龍正在包房門口佇立等候,順便抽支菸,見李主任引一人過來,想必就是周庭長,扔下菸頭,趕忙上前相迎。黑龍第一次在縣委接工程時認識李主任,別看李主任人模狗樣,君子打扮,其實骨子裡和黑龍一樣,兩人臭味相投,自己快五十了在酒桌上還跟黑龍稱兄道弟。李主任以前幹過縣長助理,現在退居二線,在縣人大掛個虛職,還算有些人緣。廖紅讓黑龍多與這種人親近,說不定以後用的著。
廖紅在包房內坐等,手裡拿著對賬單看了又看,這是她下午專門來一趟,親自挑選出既實惠又不落檔次的菜品,現在全部等叫著。聽到外面一陣熙攘,看來貴客已到。她把小票趕緊藏進口袋,剛起身,黑龍笑呵呵簇擁著周庭長已經進門。
廖紅露出笑臉,指著包房裡正對門的主人位,熱情讓座,“哎呀,來,請周庭長上座。”
周庭長推辭,道:“不行,我哪能坐那個位置。”
黑龍邊推邊說:“哎喲,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