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筆下那個水蓮花很害臊之類的,我可喜歡看了,真是美呀美呀。
“小希,小希,小希!”我媽催命似的叫聲將我從水蓮花的嬌羞中喚醒。我揉一揉眼睛,打了個大哈欠,“媽,醫院裡不準大聲喧譁。”
我媽睥睨我一眼,“你剛剛說夢話才丟人呢。”
“我說什麼了?”我邊揩眼屎邊問。
“荷花,害羞什麼的。”她說。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徐志摩的詩,我們小希像我,有詩人的情懷。”我爸在病床上搭話,顯得得意洋洋。
我轉了轉脖子,胡扯道:“我夢到高中語文老師了,她讓我背《再別康橋》。”
我爸臉一下子黑了下來,“這不是《再別康橋》!這是《沙揚娜拉》!”
我媽在一旁摻和:“張娜拉是吧?我知道,韓國人嘛,棒子棒子。”
我訝異地看著我媽,她挺起老胸膛:“自從我們家安上了網際網路,家庭婦女就解放了。”
作為一個長期潛水黨,我某次心血來潮登陸天涯,發現我竟然回覆了不少帖子,而且還大部分是民間帥哥什麼的,我以為我在夢遊中誠實面對了內心的渴望,後來才發現原來我不小心將老家電腦設定成自動登入天涯。人世間最悲哀的事莫過於有個天涯黨的媽……
吃完午飯我那個天涯黨的媽把早上我爸同事來探病的水果往我懷裡一塞,逼著我去找江辰道謝,我想於情於理我都該正正經經跟江辰道次謝,就拎著一大袋的水果去了。
到了醫生的辦公室才開始有點緊張,剛才光顧著傻樂白撿了一袋水果送人,沒顧得上反應這是我和江辰三年來的第一次單獨且正式的會晤。
敲了敲門,裡面回了句請進,我推了門進去,江辰正埋頭在辦公桌上寫著什麼,也就抬頭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自己找椅子坐。”
作為一個前女友,面對一個如此落落大方的前男友,我感到壓力很大。
我把水果往桌上一放,拉了把椅子和他隔了一張桌子面對面坐著,討好地說:“我媽讓我帶點水果來給你。”
他抬眼瞄了一瞄水果,說:“替我謝謝阿姨。我早上去看過陳叔了,情況很穩定,估計兩三天後就能出院,一個星期後回來拆線就可以了。”
他話講完了就低頭寫東西,一付老子很忙的樣子。我尷尬地坐了兩分鐘,然後起身告別,還順便表達了一下對他的感激,最後虛偽而客氣地說了句,“謝謝你這次的幫忙,我真的是不知該怎麼報答你才好。”
他這回倒是停下了那唰唰的筆,笑著看著我說:“給我介紹女朋友吧。”
我仔細觀察的他的神色,竟也沒開玩笑的樣子。我就鬱悶了,讓前女友介紹新女友這行為也忒不厚道了點,就好比跳槽還讓老闆寫推薦信;作弊還讓老師給答案;再婚還請前妻當伴娘……
我內心那個百感交集呀,在他心目中,我的人格究竟是多偉大呀……
我暗歎了口氣,乾笑兩聲道:“你想要什麼樣的女朋友啊?”
他偏頭打量了我一會兒,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腦海中閃過無數的臺詞——像你這樣的就好;不然就你好了;其實我一直沒忘了你……
“比你高一點,瘦一點,就差不多了。”他說。
我那自作多情的小心肝瞬間恢復了正常跳動,僵硬地笑了一笑,道:“要求不高,我幫你留意看看。”
他手中的鋼筆在手指間漂亮地打了個旋兒,他說:“那就先謝了。”
第五章
我爸兩天就出院了,手術刀口也養得挺好的,後來嫌來回太奔波,就在老家的醫院拆了線,據我媽說,他拆線第二天又上老人俱樂部折騰去了,我透過通訊工具,遙遠地對他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