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天起來,再上路的時候,白凌覺得自己有點累。
他從來沒走過這麼遠的路,更沒接受過訓練,只會跟著自己的感覺往前跑,身體痠痛是必然的。
今天他身上沒有揹簍了,同行的族人知道白凌是第一次出遠門,怕他太累了,就把揹簍拿過去替他揹著了。
白凌看著跑在前面的月,加快了速度。
月絲毫不覺得累,昨天那種速度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以前在族中狩獵的時候,不停歇的情況下奔跑大半天他都不覺得累的。
身後有獸人追了上來,月的身體往旁邊靠了靠,它側頭看了一眼,發現追上來的是凌。
月沒說什麼,它繼續往前跑,卻聽到一旁傳來咕咕的聲音。
那是獅子喉嚨裡發出的聲音,這是獸人的一種訊號,代表有事發生。
月又側過頭來,它看向和自己並排跑著的凌,冰藍色的眼睛動了動,似是疑惑白凌為什麼會發出這種聲音。
白凌眼睛眨了眨,目光中帶著求救。
月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白凌也跟著放慢腳步,兩人落在了隊伍最後,月喉嚨裡發出幾聲低嚎,白凌的阿爹就是白狼,他能聽懂月的話,月在問他怎麼了。
白凌猛地停下來,月也停了下來,一白獅一白狼互相凝視片刻,白凌跑到草叢裡,不多會兒就走了出來。
白凌恢復人形,走到月身邊,月低下頭看了白凌一眼,又發出兩聲低吼。
白狼很漂亮,光滑的皮毛像是綢緞一樣,金色的陽光照在它的身上,給他披上了一層金子似的紗衣。
它冰藍色的眸子中有疑惑也有關心,就這麼定定看著白凌,白凌在其中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
白凌像是受到蠱惑般,想伸出手來揉揉月的耳朵,可他到底還是剋制住了自己,他不能這麼做,會嚇到月的。
“月,我有點累,”白凌的眼睛中帶著歉意和不好意思,“我,我以前從來沒出過部落,就算是出門採集也是跟孩子在一起,不會離開部落太遠的。”
“我以前是個小傻子,沒有跟其他獸人一樣學習過捕獵的技巧,”白凌撓了撓頭,不敢去看月的眼睛。
白凌的話沒有說完,可意思卻已經很明白了,他有些跟不上其他獸人的速度。
月似是沒想到白凌說的是這件事,他微微愣住了一下,口中發出幾聲低低的狼嚎來。
白凌猛地抬起頭來,似是不敢置信,又似是驚喜非常,接著他的臉頰上就有了一片紅暈。
因為月說的是:你坐到我背上來。
在獸人世界,馱著族人奔跑並不是什麼大事,像採集隊和捕獵隊幹活時,跑得慢的獸人就會坐在跑得快的獸人背上的。
可是白凌又對月有不可明說的情愫,這種情景下白凌哪裡能淡然面對,他的心都快從身體裡跳出來了。
“這樣不好意思吧,”白凌小聲說道,“我就是想,剩下的路你能不能跑的也慢一些,我和你一起就不太引人注意了。”
白凌顯得很不好意思,還有點不安。
“只要能有人和我一起,我就不那麼緊張了,也不會覺得無依無靠了。”
月的眼神變得溫柔下來,凌以前和別人不一樣,現在乍一恢復神智,肯定是十分要強的,不想讓別人再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他來尋求自己的幫助,不知道下了多大的決心,自己當然得照顧他一下了。
月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他還沒成年的時候,就有不少雄性獸人有意無意往他跟前湊,那些獸人在他面前都是強壯勇猛的,都是一門心思向他展示自己的強大,像凌這種小心翼翼尋求他幫助的獸人,可是從來沒有的。
月的心不由得柔軟了下來,它伸出前爪,在白凌的手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