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的氣氛卻明顯有些沉悶。// 不僅是因為崔渙來鬧了這麼一場,還在於,眾人心裡平生幾分詫異和訝然:皇帝為什麼會這麼多管閒事?李林甫都喜滋滋地願意將女兒嫁給了蕭睿,皇帝又是操得哪門子閒心?
一定有因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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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賓客散盡,蕭家只留下了一些至親,譬如李林甫和他的家人,再譬如玉真。 數根大紅的喜燭沒心沒肺地燃燒著,掛滿了橫樑的一盞盞粉紅宮燈當空發散著柔和的光芒,喜堂中的喜慶氣息並沒有因此而減弱多少。
見天色已晚,李林甫笑了笑,“玉真殿下,時辰已到,我們還是告辭回府去吧……”
玉真嫵媚的臉上笑吟吟地,但她突然瞪了李林甫一眼,冷笑道,“李相今兒個是心滿意足了,但我家子長卻因此……還有那崔渙,當真是狗仗人勢,好好的一場婚禮就讓他給攪和了。 ”
李林甫尷尬地一笑,他知道他那點心思瞞不過玉真,只是呵呵笑著,“賢婿且安心,這也不算什麼,崔渙不過一個跳樑小醜而已。 ”
想起之前崔渙那囂張的德性,李林甫不禁又冷笑了起來,“至於這崔渙——賢婿你就不要管了,讓老夫來收拾那狗才。 還有那崔家,竟然敢縱子鬧事,當真是不把我李林甫放在眼裡了。 哼,看來老夫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這崔鄭王盧四姓氏族還真是要蹦躂起來了。 ”
蕭睿淡淡一笑,“也好。 ”
玉真嘆了口氣起身道,“崔渙鬧騰不怕,怕的是皇上就要回京了。 李林甫,你心裡明鏡兒似地,一旦皇上回京……子長,聽孃親的話。 不管皇上怎麼怪罪,你也不能再像上次那樣莽撞了……”
蕭睿微微一笑。 “孃親,岳父大人,你們也無需為蕭睿過多擔憂了。 不管怎麼樣,我又沒有觸犯王法,難道皇上還能因為我娶了騰空就砍我的腦袋?”
玉真長出了一口氣,“砍腦袋那倒不至於,只是孃親怕你的仕途就此……”
李林甫不以為意地介面道。 “那又如何?即便是子長沒有了官爵,他畢竟還是咸宜公主的駙馬,還是我李林甫的女婿,還是你玉真殿下的義子,還是大唐冠絕天下地才子酒徒,只要有老夫跟玉真殿下在,在這大唐,又有誰敢動蕭家?再者說了。 這小子富甲天下,家財鉅萬,怕是恨不能無官一身輕,關起門來在家左擁右抱享盡人間豔福吧?”
玉真嫣然一笑,“那倒也是。 憑子長如今的身家,做不做官倒也無妨了。 ”
蕭睿聳了聳肩。 苦笑道,“岳父大人,孃親,這天色已晚,不管怎樣,還是先讓我入了洞房再說,好不好?”
李林甫啞然一笑,趕緊起身向堂外行去,哈哈大笑道,“對。 對。 *宵苦短,別讓空兒等急了。 ”
玉真狠狠地瞪了蕭睿一眼。 “小冤家,這就猴急了?好吧好吧,我這就走。 ”
李林甫和玉真走了,但蕭睿卻沒有去李騰空地新房,而是默默地坐在堂中,梳理著自己紛亂的心緒。 李宜和玉環一直沒有離開,見蕭睿沒有入洞房的意思,李宜從秀兒手中接過一盞熱茶,端了過去柔聲道,“子長,先喝盞熱茶,凡事入了洞房等明日再說,騰空妹子可是在房中苦等,你再不去怕……”
蕭睿點了點頭,向李宜一笑,心中繼續思潮洶湧。
這一直以來,蕭睿覺得自己就好像是那飄飛的風箏,任由牽著線的李隆基擺佈,無論他想飛的多高,那線頭都緊緊地攥在李隆基的手裡,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將他扯落下來。 這樣地日子繼續下去,即便是再風光無限,其實也是暗藏殺機。
既然如此的話,那還不如自己主動扯斷這根線……今後的路,是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