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眼見孟俊幾乎噎著,她又忙不迭地幫忙倒水收拾。看到這一幕,張越差點沒笑得岔過氣去,見秋痕仍是在旁邊笑吟吟地看著,他一面提醒她趕緊趁熱吃,一面笑呵呵地將一碟子醋推了過去。就在這一屋子四個人鬧騰騰的時候,外頭又傳來了連虎的嚷嚷。
“少爺,總兵府打發人來了,說是今兒個晚上那裡要擺戲臺,侯爺讓你們晚上一塊去過小年!”
第十一卷 金戈血 第065章 騷亂
小年過後便是大年,這中間的一段時間對於尋常百姓來說,乃是除舊迎新的大好時節;對於忙碌了一年的官宦們來說,也該是好好鬆一口氣的時候,但無奈張越卻沒有這樣的運氣。如今兩次開中已經告一段落,大多數特地趕來開中的商人都把納糧入庫的事情交給了各自管事,匆匆忙忙回去過年了。因此,仍舊停留在宣府城內的商人不過是那麼七八個,盯起來也比平日輕鬆得多。當然,他在這當口再去張家堡,所要提防的人也是大大減少。
臘月二十六這一天,他起了個大早,點齊了人手便穿上了母親裁製的那套石青衣裳,掛上寶劍走出了屋子。此時此刻,外頭的院子裡也已經準備停當,一個個都是打扮得精精神神,打頭的向龍上前一步,微一躬身道:“大人,都已經預備好了,人已經在外頭的車上!”
張越頷首一笑,又看了看彭十三,見他二話不說重重點頭,他頓時心中大定,於是便沉聲喝道:“既然一切準備就緒,那就出發吧!”
秋痕這會兒已經追出了屋子外頭,眼看一群人簇擁著張越出了門,她忍不住雙手合十喃喃自語了兩句,心裡不知為何竟是很有些不安。而被撂在這裡看家的連生連虎也在那兒探頭探腦,等到人走了,兄弟倆對視一眼,同時嘆了一口氣,臉上都有那麼一絲不得勁。
儘管小年那天飄了些雪花,這幾日的天色也頗有些陰沉,但一直都沒有再下雪,因此除了有些地方凍得結冰,路上倒還算好走。宣府城北門口早就等著百多名軍士,全都是一色騎著馬,腰上一邊挎著馬刀,另一邊則是佩著手銃,整整齊齊的藍袢襖,瞧著異常精神抖擻。然而,當張越帶著人上前和他們會合的時候,這才認出了那個身穿盔甲的領頭人。
“大……怎麼是你?”
好容易吞下姐夫三個字的張越只覺得這實在是不可思議。他以身犯險是為了避人耳目,畢竟他這個巡撫有權力到宣府鎮的任何一個地方巡視,再加上訊息早就放出去了,更不容他有任何退縮。但孟俊在宣府不過是歷練而已,怎麼偏生在這時候插上一腳?
如今乃是公務,那些私底下的稱呼自然要全部收起,因此孟俊在馬背上拱了拱手,隨即笑吟吟地說:“奉武安侯將令,扈從小張大人至張家口堡!”
孟俊一面說一面看了一眼張越後頭那輛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在這一隊騎馬人中卻尤其扎眼的黑漆馬車,心裡想起了臨行前鄭亨的交待。他來宣府已經快一年了,雖說也有參加校閱,也有帶兵出行,但因為如今尚未有大戰事影響到宣府城,所以要說功勞,勉強也就是先前馳援興和那一遭,鄭亨的言下之意竟是說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讓他這一次再歷練歷練。只是,發現張越那副又意外又無奈的面孔,他忍不住沒好氣地摸了摸右腰的馬刀。
就算他沒心思爭那些有的沒的,但好歹也是將門虎子,武藝上頭從來沒有放鬆馬虎過,這小舅子用得著一看見他就那麼不放心?不過話說回來,張越這一丁點年紀從北到南經歷了好些事情,他只不過年長几歲,比起這位來,歷練還真是差遠了……
即便本來不願意讓孟俊攪和進來,但既然是武安侯鄭亨的吩咐,張越也沒什麼話好說,百多人會合之後徑直出城上了官道。由於宣府一帶多軍戶少民戶,如今又是寒冬臘月,這一大清早除了進城採買年貨的人以及樵夫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