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瞧老太太的臉色愈來愈陰沉,心中就暗笑了,把原本想自辯的話兒都嚥到肚子裡去,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即然二老爺想她的借銀子,這會子就提前先出出力罷。
老太太卻還不知二房借銀子地事,見一個個都替她說話,氣得無可無不可,向蘇瑾冷笑,“我倒不知你本事恁樣大,才來了幾天兒,就降服一群地人,若叫你來家住三五年,是不是也要把我給降服了?”
蘇瑾忙作惶恐狀,站起身子,垂首道,“祖母這話孫媳婦當不起。那降服不降服地話,也錯怪孫媳了。我不過因知這是自己地家,凡事拿出來一百個真心相待,不肯做虛罷了……”
“好,好個真心相待”陸老太太冷笑起身,將陸文聰順手交與奶孃,自扶婆子地手,轉身出了飯廳。
蘇瑾暗中扁扁嘴,這個老太太真是出不盡地妖蛾子臉上卻帶著忐忑不安地神色目送老太太遠去,作一副手足無措模樣,只望陸仲晗。
垂眉低眼兒,我見猶憐。
陸仲晗可是知她素來誰也不怕地,即便怕老太太硬留她在家,也不會做這種神態。不過暗裡惱一回,仍想法子不留,若想不出法子,要留下。自然也會再想旁的應對,哪裡會這樣無措。
倒是陸二老爺因與她是初見,且又想著秋後銀子的事兒,見狀忙安慰道,“老五媳婦也不須急,再勸勸你祖母便是。”
蘇瑾微微點頭,屈膝行李,細聲細氣地道,“謝二伯父。只是方才見祖母氣惱,心中不安……”
陸二老爺二太太又寬解她一回,和大老爺跟著老太太去了內室。陸仲晗忍著笑叫她出來,引到陸府後頭一個半畝大小的小花園,在一株紅梅樹下站定,一手捏上她的臉頰,輕笑,“我倒不知你那般怕太太生氣你這丫頭,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卻是和誰學地?在姑母家說地話兒,我還不曾問你,這信口扯謊地本事是誰教地?”
這是府中的兩個小花園之一。這邊與那邊的蘇式園林風格不同,這邊偏田園風格些,因而這邊來的人就少些。
蘇瑾也不裝了,拍開他的手笑道,“虧得是我,換作二人,早不知哭了幾場了。”雖是笑,到底受多了責難,心中也煩,也不甚開懷。
陸仲晗拉她在紅梅樹下的木亭子裡坐了,笑道,“你放心,我是不叫你在家地。母親也說,她身子受不住徽州府中的寒,杭州倒似暖和些,過了年還要和我們一道回杭州。”
陸三夫人再去,蘇瑾是沒什麼意見地,因就笑,“那你也叫母親和老太太說說。”又道,“咱們過了十五便動身罷。七不出門,八不回家。十九也不是好日子,咱們十六就走?”
陸仲晗微微點頭。二人在亭中說了會閒話兒,陸仲晗要去尋陸三夫人,蘇瑾樂得清閒一會子,叫她自去,自己坐在紅梅樹下曬太陽。
心中邊想蘇士貞那裡過年也不知是個怎樣光景兒,雖說來時,他甚是高興,一連的不要自己掛心。年底飯時,陸府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她心裡頭不免也要對比對比。
想罷蘇士貞,又想丁氏。
後花園此時也只有這樹紅梅還有些看頭,才剛打了春,天還尚寒,也無人來打擾她。蘇瑾靜靜坐了半日,身上有些發冷,方要回去。就見陸三夫人院中的丫頭尋了來,笑道,“五少奶奶在這裡呢,大姑奶奶派人來說話兒。”
蘇瑾一怔,下了臺階,邊問,“可說了什麼事?”
“聽口風是說生意上的事兒。”丫頭微微一笑,前頭領路。
蘇瑾納悶,和程家能有什麼生意上的事兒說?跟著到了陸三夫人院中,卻是這幾日常來陸府走動的一個媽媽,正和陸三夫人坐著閒話兒,那媽媽見了她,忙起笑,“我們太太叫來和五少奶奶說,年後家裡請掌櫃們吃飯時,聽吳掌櫃說起杭州的事兒,知道您那裡或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