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地利這仗就難打了。眼下那百多名蒙古敢死隊還在陣中折騰著,葛爾丹的大隊人馬眼看著也要開始加速了,胤祚恨不得自個兒提著把劍去前陣將那名正大砍大殺的百夫長給砍了,不過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這會兒胤祚可顧不上那一小夥子蒙古兵了——按原先的定計,胤祚負責的可是後陣,尤其是火炮營的控制。這時節的大炮可不是後世那種一拉膛就能響的,得先裝上火藥,再從前面裝上炮彈,然後點燃火繩,這才能將炮彈射出。威力不大不說,裝填還麻煩得很,五分鐘能發射一次都叫快的了,為了搞明白這些火炮的引數,胤祚可是曾在兵部武備司那兒混了好久。
這會兒葛爾丹大軍一發動,胤祚可就打起精神頭來了,暗自估計著距離,看看差不多了,高聲下令:“開炮!”
山頂處一共佈置了十二門大炮,兩側的六門炮率先點火發射,六發子母彈急射而出,呼嘯著落在了葛爾丹軍的兩翼,頓時炸出一片血花。慘叫聲中,葛爾丹軍一陣混亂,不少士兵都向著沒挨炮的中央聚攏,可不曾想山頂上另六門炮開了火,彈著點正是葛爾丹軍的中心地帶,橫飛的彈片頓時掃倒了一大片,緊接著葛爾丹軍所在的地方突然發生了一陣大爆炸——地下埋藏著的炸藥被炮彈引爆了,雖然實際上並沒有傷到多少人,可那爆炸的氣勢卻令葛爾丹軍的衝鋒陣型頓時亂了起來,有的直直地向上衝鋒,有的被大炮打傻了眼就站在原地發懵,有的卻忙著向後退。
痛打落水狗原就是人的本性,眼瞅著葛爾丹軍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孫思克根本不理會自己的陣型中還有一小群蒙古兵正在搗亂,手中的鋼刀一舉,大聲高呼道:“衝下去,殺!”三千多綠營兵吶喊著衝了下去,迎上了正亂成一團的葛爾丹軍,兩軍在山坡上展開了一場激戰,廝殺聲、吶喊聲、慘叫聲響徹雲霄。
打戰打的就是氣勢,一支軍隊沒了氣勢,哪怕人數再多也不頂用,葛爾丹軍混亂之中如何能擋得住順著山勢直衝而下的清軍,縱使有個別悍勇之士拼死抵擋,終究是兵敗如山倒,幾個照面之後,潮水般向山下退去,清兵在後狂追不捨,從山腰直殺山下。就這麼殺著、殺著,眼瞅著清軍大隊即將隨著敗軍衝入葛爾丹的中軍方陣了,一直穩坐在帥旗下的葛爾丹猛地揮了下手,霎那間早已準備就緒的蒙古騎兵同時彎弓放箭,箭雨如蝗般覆蓋而去。
蒙古騎兵當年之所以能橫行天下,靠的就是騎射的本事,這一通箭雨下去,霎那間遮斷了敗軍的後隊,無論是緊追而來的清兵還是奔逃得慢了些的敗兵,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清軍大隊見勢頭不對,迫不得已只能撤回山腰。
正當孫思克忙著追殺葛爾丹軍時,胤祚可也沒閒著,眼瞅著那數十名蒙古死士還在跟一群清兵糾纏不清,胤祚頓時來了興致,滿心歡喜地打算自個兒拎把劍下去開開葷。說實話,胤祚自打六歲開始跟陳天遠習武到現在,那苦可沒少吃,十年了,雖說還沒到大成境界,但對付些小雜魚還是不成問題的,在京中沒事幹時,常喬裝打扮一下到市井間找那些所謂的“大俠”們過過手,至於上人家武館踢場子的事也是幹過的,就是沒動過真格的,這回有了那麼多的肉靶子,心裡頭不發癢才怪。
胤祚盤算得雖好,可有人動作卻比他更快,還沒等胤祚動身呢,身後站著的孫耀便大吼一聲:“親衛隊跟我來。”一下子越過了胤祚,領著二十幾位高手就這麼衝入了戰團。靠!***這小妖,搶生意啊,孃的,這回又沒戲了。胤祚恨得牙癢癢的,可也沒轍,小妖來上這麼一手,當然是不想胤祚冒險,這是人家侍衛的職責,沒得話說,胤祚無奈之下也只好悻悻地將寶劍收回鞘中。
能跟在胤祚身邊當親衛的,那可都是選了又選的精銳,個頂個的好手,都是打老了仗的人物,更別說幾個領頭的還都是大內侍衛出身,儘管那些子蒙古兵兇悍,也沒個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