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素衣搖搖頭:“對不起……”說罷轉身便要離開。
李溯立突然拉住宮素衣的手,沉著而有力,幾乎是強硬地。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跟不跟我走?”
宮素衣停住了腳步,好不容易堅定的心,又再一次軟化了,咬住的嘴唇越來越薄,幾乎就要流出血來。
“跟我走,你不僅是李夫人,還能繼續過自己喜歡的日。我一直以為你不是普通女人,我從來不會喜歡一個心思受到拘禁的女人,我會帶你策馬奔騰,帶你出雲入海,帶你追風逐月,只要你喜歡,我也可以和你徹夜研究律法,而你也可以跟我一起聯手糾正冤假錯案……這也是你唯一可以逃脫秦王的魔掌、的控制和後宮的爭鬥的機會……”
宮素衣直想說是,我要,我就想那樣,然而,她即便咬破嘴唇也說不出那樣一句話、那樣一個字。
“對不起,我還有心願未了,這件事不做的話,我會內疚一輩的。”宮素衣終於說道,不僅為了曲縈,還為了雪情,只有皇上能幫雪情找到家人,也只有幫皇上做事,才能達成她的遺願。
“到底……”
“恕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這裡有我要保護的人,我答應你,往後在這後宮裡,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也請你相信,我絕對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管在哪裡,我都會做一個好人,永遠不會害人。”
“……”李溯立一口氣梗在喉嚨上,上不去也下不來,這個女,真的這麼決然嗎?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放棄的是什麼!?
罷了罷了,我李溯立從來就沒有這麼吃癟過,豈有被拒絕了還糾纏不清的道理。
宮素衣感覺他半天沒有動靜,只是緊緊地握住自己冰冷的手,她閉上眼睛,讓自己好好記住這種溫,這種力,這種感覺,然後,留存在心裡,讓它在後半輩裡繼續發酵,最後釀成最濃最綢最醇的女兒紅。
那隻手終於漸漸地鬆開了,宮素衣想抓住,卻又無力,碧波從兩人的手指間漾開,各自離去,化成無痕。
湖間小亭依舊翹立,以絕美的姿態站在湖中央,落花紛紛別離,魚兒各自悠閒,月出月落,終究,原來什麼都沒有變。
今夜的掖庭比平時幽深了許多,彷彿有一種無聲的音樂在幽幽地嗚咽著,只有宮素衣一個人聽得見,“李御史……你聽見了嗎?”
宮素衣坐在梨花樹下,遠遠看見藍采芹已經回房了,卻還是沒有要進去的**。
不一會,藍采芹又開啟門,吱呀一聲在夜裡特別清脆,脆得彷彿有什麼東西被生生掐斷了似的,讓宮素衣心裡一股疼痛。
“素衣,你在那裡做什麼?沒看見我回來了麼?”
“沒有……”或許這是宮素衣第一次對藍采芹撒謊,卻說得那麼自然。
藍采芹呵出一口氣,“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想坐一會,你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吧。”
“到底怎麼了?沒見過你這樣的。”
“去睡吧,采芹,我這會兒沒有心情說話,對不起……”
“怎麼了?你哭了?”
“沒有吧?”宮素衣伸手一摸,臉上果然溼溼地,這才發現眼簾濛濛地,像是起霧了。
。。。
 ;。。。 ; ; 宮素衣直想跳到水池裡,一口氣游到對岸。
竟然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這兩個男人到底怎麼了?!宮素衣一臉窘迫,突然端起石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這一下喉,頓時整個人像是要炸了,但好歹把臉紅給掩飾過去了,酒精發酵得她的臉更加紅豔,也更加發燙了。
“宮、素、衣。”
宮素衣搞不明白他今晚老是叫自己的名字做什麼!?這真讓人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