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若是讓人回報給了皇上太后,那麼咱們整個府都得有麻煩!你明不明白?
新月被陳嬤嬤忽然的大聲嚇到,連忙回答:我明白,我明白……她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抽泣起來。
陳嬤嬤卻沒有停,迅速再厲聲問道:你明白什麼?回答我!
新月身子一抖,哽咽道:我明白,我是個侍妾,侍妾,侍妾是奴才!
陳嬤嬤皺了皺眉:大聲說!
新月緊緊咬著下唇,看著突然有些凶神惡煞的陳嬤嬤,嚇得不知所措。可是陳嬤嬤仍然緊逼著她,她只得仰起頭,大聲道:我是侍妾卑下,我是奴才!說完這句,兩行清淚終於自她眼中湧出,斷了線的淚珠無聲的在她年輕卻蒼白的臉上肆虐。
陳嬤嬤一直盯著新月的表情看,聽她這一聲,終於滿意點頭,起身再向大廳前方走去。
新月看著陳嬤嬤的背影,又看看面無表情得站在大廳前方兩側的硯兒和墨香,腦中迴響著自己聲嘶力竭喊出的我是侍妾卑下,我是奴才,心痛得簡直要把自己撕裂了!
陳嬤嬤轉回了身,面色終於緩和了許多,她再度恢復溫和的語氣,飽經滄桑的雙眼無比坦蕩的瞧著新月道:你不要怪我殘忍,這是事實。你若在心裡有一分認不清事實,便有可能給大人給府裡帶來十分的危險。上次僥倖逃脫,你和大人還都有身份給皇上太后削掉。而如今你已經什麼都不是了,若是再犯了錯,便只有一條命了!你必須得清楚!
陳嬤嬤說得句句在理,新月也只能承認,便趕緊擦擦眼淚,故作堅強的對陳嬤嬤道:陳嬤嬤您教訓的是,我都明白。
陳嬤嬤笑了笑,接著道:你要知道,正妻和妾雖然都是大人的女人,但是妾和正妻的地位卻是有著雲泥之別的。正妻才是大人的妻子,如果大人官品高,正妻可以享受誥封,但侍妾卻永遠只是奴才。以後,你做了大人的侍妾,需得小心侍奉大人、老夫人和少爺、小姐,不得有任何不尊。平日裡,主子們吃飯,你只能在一旁站立伺候,若遇婚壽宴席你也沒有資格出面。等將來大人續了弦,你也必須侍奉大人續娶的妻子和繼妻的孩子!你若是給大人生了孩子,也沒資格撫養,需得由正妻教養。而妾生的孩子,也只是庶子,和少爺這樣的嫡長子是完全不同的,大人的一切都將由少爺繼承,庶子沒有任何機會。還有,即使死後,你的牌位也不得進入宗廟。
陳嬤嬤越說越嚴重,新月卻越聽越害怕。
陳嬤嬤一口氣講完了這許多,好好的歇了口氣,才又對新月道:基本上,說了這麼多,也就差不多都講明白了,你可明白了妾是什麼?
新月心痛得已經有些麻木了,她喃喃答道:謝陳嬤嬤教誨,我都已經明白了。
陳嬤嬤溫言道:明白就好。不過,畢竟你原來出身不是奴才,恐怕心裡還是轉變不過來,所以今日你就多重複幾遍剛才明白的理兒吧,多說幾遍才不會忘。這樣,你每說半個時辰,就休息一盞茶的時間,飯時休息半個時辰,日落為止,這樣也不會太辛苦,我就在這兒陪你。
新月聽到陳嬤嬤這個練習要求,著實有些懷疑了,可是看著陳嬤嬤一臉磊落而又溫和的表情,她卻說不上什麼來。畢竟,她說了什麼苦什麼難都不怕;畢竟,這也都是為了努達海,這是她必須做到的!
想到為了努達海,新月終於又有了些勇氣,也有了決心。她點點頭,便開始一遍遍的重複:
我是侍妾卑下,我是奴才!
我是侍妾卑下,我是奴才!
……
口上一遍遍的複述,心裡翻來覆去的思索,新月的心卻一點一滴的下沉。她真的越來越感覺到,她再也不是格格,再也不高貴了,她竟然成了一個卑下的侍妾!
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她為了努達海,到底失去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