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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豢俠礎�

月亮在重山後露出個影,今日是十八,月尚圓。

靖安到時,入眼的便是這番情景,月朗風清,公子獨坐。也不知是月色清寒,還是他身上的氣息更冷冽。見了她,嘴角才微微有了弧度,眼裡潤著水色月光,輕笑了句:“來了。”

一時間仿若時光流轉,一切如初,還是昔年攜手出遊,他是耐心包容的夫婿,她是明媚張揚的少女。

靖安只怔了一瞬,就抬手取下帷帽,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抿了口潤潤喉嚨,也不出聲。

謝謙之望著她,她今日做的是帝都中尋常女子打扮,水綠色的立領閨門披,月白的繡花褶裙,烏壓壓的長髮用玉簪綰著,讓他怎麼瞧都覺得瞧不夠。

“我沒耐性和你在這耗著。”靖安卻是無動於衷,說話時連眼神都懶得動一下。

謝謙之唇角抿做一線,那些寒暄的話是再說不出口了,正色道:“你對王婉出手是為了太子。”

“我來不是聽你教訓的,而我的事,也無需向你交待。”靖安陡然出聲打斷他的話,放下茶,竟是一副隨時會起身要走的模樣。

她一刻都不願多待的樣子,就像一根刺狠狠的扎進謝謙之心裡,他不願狼狽的做出挽留的姿態,面上不顯,心底卻有些慌亂無措了。

“一切會如你所願,你先不要動她。”謝謙之妥協道,本來還想多繞幾圈多留她一會兒,當初的小丫頭已經沒那麼好哄了。

“理由?我憑什麼聽你的。”靖安終於正眼看他,謝謙之不禁皺眉,她眼窩有不明顯的淤青,眼底更是有不少血絲,不是說皇后的身子好些了嗎。

“憑我比你瞭解她,何況你真能自信到做的毫無痕跡嗎?到最後只怕錯處還是會落到太子身上。”謝謙之苦笑著,如今她所顧忌的怕也只有太子顏了。

他正說中了靖安的心事,得知王婉有孕之後,她便一日都不能安寢,滿心想著的就是怎麼除掉那個孩子。可若真是說到善後,她卻是半分頭緒?靖安沉思片刻,就抬頭道:“人以群分,你確實比我瞭解她。可如若你的預想出了差錯呢?”

“我會替你動手。”謝謙之口氣沉穩,雲淡風輕的好像王婉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靖安冷嗤了聲,倒也不推辭:“如此,我便靜候佳音了。”

言罷,她拿了帷帽就毫無留戀的起身了。

“等等,我同你一起下去。”謝謙之忽然開口,靖安聞言回首,目光停留在他的腿上,只一瞥也就錯過去了。

“謝公子隨意。”她繫好帷帽,垂下的白紗遮住了面容。

謝謙之的腿比起她上次所見又要好上許多了,步伐雖慢卻也平穩,看不出吃力的痕跡。隔了層白紗,靖安才打量起他,玉冠束髮,嚴整不苟,藏青色直裾襯得他身形高大,腰身勁瘦,而大袖披風又平添了幾分溫和儒雅。比之她所熟悉的那個謝謙之,眼前的人多了幾分銳利稜角。

“走吧。”言語溫和,他連眼底都是溫柔笑意。

這是靖安所更不熟悉的,以往他溫和的表象下是長年的疏離,而今他對旁人溫和裡多了冷硬威嚴,眼裡的溫柔像是要晃了她的眼。

沿著長長的木質樓梯一步步走下來,狹窄的過道里近的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她的手,他很久沒能離她這麼近了,謝謙之不禁側目,哪怕隔著一層白紗所能看見的只有她模糊的面容而已。

他不禁想起當初新婚那會兒,她陪著他什麼都不做,看一會兒便痴痴地偷笑一會兒,竟也不覺得無趣。想到這裡,謝謙之的眉眼越發溫潤,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能笑得這般舒暢而滿足。

靖安訝異側首,謝謙之卻只是低頭,十足的耐心與縱容。

靖安叫他看得心慌,只能慶幸面前還有帷帽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