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著她的打扮,一聲不著痕跡地淺嘆後,她拾起威儀,“你也一起來!”
“我不要。你是誰啊?憑什麼命令我?”在姚蕩的印象中,暗房就是小黑屋,是用來關人的,又陰又冷還有蟑螂蝨子,她有些害怕地後退了幾步想要逃。
“衛夫人。”那位“巫師”露出雪白牙齒,微笑,回道。
姚蕩沒由來地打了個寒顫,想起四哥再三警告她要收斂性子,尤其不準得罪衛夫人。
她哭喪著臉,求救地目光飄向身旁那些方才還和自己一起嬉鬧的朋友,可那些人卻默契地全都避開了她的視線,充分表現出“大難臨頭各自飛”的畫面。無奈之下,姚蕩只好舔了舔唇,視線緊鎖住自己那雙鑲著兩隻布蘿蔔的靴尖兒,認命地跟著衛夫人朝傳說中的“暗房”走去。
一場鬧劇落了幕,始作俑者謝幕歸於沉默,端出兔兒該有的姿態亦步亦趨尾隨其後去領罰。這出邂逅戲碼有些荒誕?他倒是覺得人人稱心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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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檢點、不識禮數、不懂尊卑。
寥寥幾項莫須有的罪,就把姚蕩鎖進了小黑屋裡。儘管這裡並不黑、有茶點、有暖爐,可她仍舊覺得不甘,本是帶著興致勃勃地心情來學堂的,還想著能結識好些人,往後日子便不會再無聊了,爹也不會再說她不學無術了,誰曾想會出師不利。
“不得對衛夫人無禮,一日為師便是終身為母。”蜷在角落裡的姚蕩翕張著唇瓣,不斷咕噥著早上出門時四哥千叮萬囑的教誨。唯有如此,她才能隱壓下澎湃的衝動。
只可惜,怒火還是不受控制地竄到了喉嚨口,既然不能對衛夫人發洩,那總不能放過罪魁禍首吧?想著,她悠悠地轉過頭,陰森森的目光緊扣住另一邊的“玉兔兒”,直至瞪到對方縮手縮腳不敢直視,她才氣呼呼地吼道:“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做什麼第一天就要這樣整我?”
“對不起對不起……”他顫了顫,雙手環住曲起的膝蓋,露出一絲腆然微笑,“是我不好,跟他們打賭輸了,剛巧輸了,所以才被派來對你唱小曲,姚姑娘別誤會。”
“打賭?你們竟然敢拿姑奶奶打賭?!”她猛地站起身,吞嚥下的氣焰全數釋放。原來還一廂情願地以為這隻“兔兒”是對自己一見鍾情,頂多是表白方式極端了些,至少初衷還是讓她心花怒放的。
結果,他居然不怕死的在連累了她之後,還殘忍至極地將真相全盤托出。什麼叫“別誤會”?潛臺詞是想說他斷然不會看上她嗎?
“不不不不、不是,是是、是他們打賭,我就看看我不說話的。”他抬高下顎,絲毫不介意處於劣勢地仰視她,不斷地擺手搖頭,企圖想安撫住這位脾氣看來很火爆的十三蕩。
“你丫的給我把舌頭捋直不準結巴再說話!前因後果,我要聽前因後果!”
“哦。”他乖乖點頭,嘴角拉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討巧點頭,深吸了口氣後才開口,“是太子說十三蕩今兒第一天來學府報道要給她一個驚喜所,以硬拉著我一塊玩石頭剪子布玩之前又問我出什麼我說出剪子結果他們全出了石頭把我砸輸了,我就來唱小曲了。”
匪夷所思是姚蕩眼下所有的情緒,原來他講話不結巴的時候可以如此順暢,學府裡的博士難道沒教過他何時該喘氣何時該加頓點嗎?又原來這天下間竟還有人蠢得如此無可救藥,人家擺明了耍著他玩,他還一副願賭服輸無怨無尤的死相?
“你爹孃生你的時候沒問題吧?是時辰沒挑好抑或是喝醉了?他們沒考慮把你塞回爐子裡重新打造嗎?”她湊近再湊近,難以理解地端詳起他。
分明有張漂亮得令人髮指的臉,月白色的長髮鬆鬆垮垮地挽了個髻,用精緻的髮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