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村有一條小河,把村子劃分為南北兩岸。在南岸一個小河灣的邊上,圍著一排土垣,三間瓦屋,那正是俠名滿大江南北的青衫客範大成的家了。
青衫客範大成在江湖上雖然是盛名久著,但他家裡,可是十分樸素,人口簡單,三十畝薄田,適足餬口。
今晚夜雖然深了,范家院子裡還透出熒熒燭火,範大娘一手拉著花錠,一手搖著紡車,正在紡花。丈夫沒有回來,閒著也是閒著,她是個持家勤儉的人。
老僕範義獨自坐在門口的角落上,抽著旱菸,主人出去還沒回來,主母還在紡花,他自然也要守著。其實範大娘不知多少次要範義先去睡,範義兀自不肯,他寧願坐在角落上抽菸,打瞌睡。
說起範義,可也不簡單,當年老主人(範大成的父親)在金陵開設嫖局的時候,他跟隨老主人走遍南七北六,手中一口單刀,一簡袖箭,也著實出過風頭。如今年紀老了,背也彎了,但你若是和識起當年闖關東、走關西的事來,他會口沫橫飛,精神極好。
現在快接近三更了!門外,老遠傳來一陣犬吠的聲音!
範義快七十歲的人了,耳中依然十分敏銳,儘管嘴唇搭著旱菸管,正在打噸,儘管犬吠的聲音,還遠著哩,他卻霍然警覺過來,抬頭道:“是大爺回來了!”
範大娘紡棉花的人,心可念著丈夫,聽到範義的話,也不覺停住了手。
犬吠的聲音,忽然停住!範義江湖跑多了,已然聽出有異,猛地站了起來。
狗見到生人才會叫,既然叫了,決不會突然停住,除非……F範大娘看的有些奇怪,忍不住道:“老管家,你怎麼了?”
範義神情一鬆,笑了笑道:“沒什麼,老奴在聽狗叫的聲音,好像突然不叫了。”
範大娘也笑了,說道:“一犬吠影,百犬吠聲,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正因一犬吠影,怎會忽然沒了聲音?”範義就因想到了這一點,才凝神聆聽的,他沒說出口來,拿著旱菸管,吸了口煙,菸斗的火早就熄了,他橫著煙管,輕輕在手掌上敲了一下,磕去菸灰,正待裝煙,突然目光一抬,沉喝道:“門外是什麼人?”
“砰!”兩扇木門被人踢開了!像一陣旋風,掠進來三個手持鋼刀的蒙面黑衣大漢。
範義本來彎著的腰,忽然挺了起來,手中旱菸管當胸一橫,雙目灼灼掃過三人,攔在範大娘前面,沉聲道:“三位是哪一條道上的朋友,深更半夜,闖到這裡來,想幹什麼?”。
三個黑衣漢子闖進屋來之後,左二右一,只是盯著範義,沒有作聲。
門口又出現了一個同樣黑衣蒙面的漢子,所不同的他手上並沒握著刀,這時略一抱拳,陰惻惻說道:“老管家不用慌張,咱們只想問一聲,這裡可是青衫客範大俠的府上麼?”
“笑話,老漢當年走南闖北,跑遍南七北六,朋友這點陣仗,老漢還用得著慌張?”
範義口中說著,心裡可起了疙瘩,對方明知這裡是範大爺的家,還敢闖進來,分明來者不善,一面沉著臉道:“沒錯,朋友找上范家,有什麼見教?”
為首黑衣漢子道:“範大俠不在家麼?”
範義道:“大爺在不在都是一樣,有什麼話,和老漢說就是了。,為首黑衣漢子沉笑道:“這麼說,範大俠當真不在了?”
範大娘早已退到有首房門口,她雖然還算鎮定,但也變了臉色!‘婦道人家咯!不會武功,遇上這樣的陣仗,自然難免膽怯!”
範義兩道花白濃眉,掀了一下,沉聲道:“朋友究竟有什麼事?”
“沒什麼。”為首黑衣漢子目光左右轉動了一下,輕鬆的道:“咱們只想在這屋子裡瞧瞧!”
範義聽得大怒,喝道:“你們既知這裡是範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