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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論身份,楊華之父楊玄璬曾做過官,而楊華自己也是官學士子,孟昶不過是一個市井酒工,按理他不該如此為禮。但孟昶行事怪異,所出玉壺春數量稀少,只限量供應給少數幾家酒肆和幾家商行,而楊家這家酒肆正是依靠專營玉壺春才有了豐厚的利潤,孟昶就相當於楊家的財神爺,得罪不得。恰見孟昶一幅文人打扮,楊華便順勢呼了一聲先生。

但孟昶還真是一個怪人,面對楊華的行禮毫無所動,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盯著蕭睿:“小哥,老夫窮十年之功,集數十酒方之精華,才成就這玉壺春……凡飲者無不稱道,像小哥這般嗤之以鼻者老夫還真未曾聽說過。”

孟昶的自信和傲然之色溢於言表,蕭睿不禁嘴角一曬。緩緩端著酒盞站起身來,淡淡道,“孟先生,這酒色淡綠但有渾濁,且懸浮絲狀物,香氣散而不凝,說明發酵時間尚短,如果完全發酵所出,酒液色澤會純綠無雜,香氣會凝乳如絲,故而某說火候略有不足。”

孟昶神色一驚,深深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清秀俊朗的少年人,緩緩道,“聽小哥口氣,似是對釀酒有所涉獵……”

品酒乃是職業,蕭睿此刻渾然忘卻了這是穿越後的大唐了,目光深深投射在盞中微微打著漩渦的酒液中,繼續品道,“嚴格說起來,玉壺春只是中品之酒也。如果某沒有猜錯的話,孟先生這玉壺春乃是麥酒而非慣用的粟米而成,所用酒麴必是炒制的白曲,而發酵時間當在春夏8日左右,秋冬12日左右,比尋常釀酒發酵略短。”

孟昶倒背在身後的雙手陡然一顫,眼中神光突顯,驚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如何知道老夫的獨家秘方!”

僅僅這稍加品嚐,就能判斷出釀酒的原料以及所用酒麴,甚至還推算出了發酵時間,這叫孟昶如何能不驚。他對獨創的玉壺春配方視若拱璧,釀酒原本為自娛自樂而非商業買賣,故而他的酒坊中夥計甚少,很多事都是他親力親為,所以才產量甚少。如果不是為了供養一大家子人的生計,他是決計不會將玉壺春出售的。配方絕無洩露之可能,可此少年人如何得知——難道?

孟昶的眼神越來越狂熱,越來越震驚。他是天生愛酒研酒的另類之人,雖滿腹才華卻無意求取功名,將一生的時間都耗費在了置酒品酒上。他一生浸淫酒道,但他能品出酒質的優劣,卻絕對不可能品出酒的原料和配方來。

從孟昶的眼神中蕭睿讀到了一些“同好”的東西,不由對他產生了一些好感。一時興動,他微微上前一步,伏在孟昶耳邊小聲道,“孟先生如若將酒方稍加改動,酒質會更趨向上品。將下料之麥分成三等份,先將頭一份煮成粥,加幹曲後入甕封泥發酵。十日後,開甕投入第二份煮好之麥粥……依次將三份粥依次充分發酵共計月餘,火候大抵就足了。”

於蕭睿而言,中華數千年酒文化流傳下來的酒經典籍無數,其中有眾多釀酒古方都深深鐫刻在他的腦海深處,如今心念一動,載於元末無名氏所著的中的一個跟玉壺春釀法類似的一個方子就冒了出來,張嘴說出,他又微微有些後悔。

孟昶神色變幻著,沉吟著,突然道,“玉壺春之特性在於清香,入口留香,如若發酵過長,會讓這香氣過於濃郁世俗,不妥,不妥!”

蕭睿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孟先生,誰雲這發酵越充分香氣便越濃郁?謬也,大謬也。從清香到濃香再到凝香,這酒香也是隨著發酵充分而逐步提純滴,由淡轉濃再至清矣……”

孟昶聞言面色漸漸漲紅起來。他霍然一把抓住蕭睿的手,深深地凝望著他,接著又鬆開手畢恭畢敬地躬身一禮,“某陷入了古法的窠臼,老弟一言讓某頓開茅塞,受教了!”

……

……

如果說之前的“品酒”尚可以說是信口胡謅,但後來蕭睿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