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有兩隻貓狗闖進來弄亂的,你信不信?”
“不信。”他老是瞪她,瞪到兩眼抽搐。
“唉呀,明天再收拾啦,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吃牛排嗎?快點快點,免得牛排被人點光了。”
她的良心被狗吃掉,絲毫不覺得破壞環境需要揹負罪惡感。
“你的生活習慣真的很糟,去,把垃圾拿到垃圾桶丟。”不管,他要訓練她成為正常人。
“不能明天再做嗎?反正明天有新的垃圾,等到集很多時,再一起整理,才不會浪費力氣。”
集很多?她當在7-Eleven收集磁鐵。
“馬上動手。”他大叫一聲,叫得她耳膜震動,乖乖地,她照做。
黃蓉用大拇指和食指抓取“一個”紙袋,慢慢走到廚房,扔進垃圾桶;走回客廳,笑笑,再用拇指、食指抓一個,走回廚房,再扔進垃圾桶。
她走著走著,速度增快,沒別的原因,純粹因為他的表情太精采,精采到她不得不勞駕玉腿,請它們加快速度。
當她第五次在桌面上ㄋㄧ起洋芋片紙袋時,維蘇威火山爆發,幾萬個龐貝人民無處可躲,黃蓉嚇得鬆手紙袋,怔怔地盯著岩漿流向自己。
“你到底在做什麼?”他又叫,叫破她可憐的老鼠膽。
“我在整理桌子啊,是你叫我弄的,你忘記了嗎?”怯怯地,黃蓉回答,她發誓,真的看見他頭頂冒出縷縷輕煙。
“你這叫整理桌子?”怒氣累積,下顎緊繃,雙拳在身邊死握,他想掐死她,真的很想。
“不然叫什麼?運動?休閒娛樂?”她實在不曉得他要的答案是哪一個。
“叫作混!你不能把垃圾桶搬到桌子邊,一口氣把垃圾掃進垃圾桶?”
“你叫我搬垃圾桶?不、不好吧……那個很髒ㄋㄟ……”他們家裡,這種骯髒工作是由男人專門負責的。
“你的字典裡面居然還有髒這個字?”
“我當然知道髒是什麼意思,不用去翻字典啦。”她大聲反嚴。
“那桌上這堆東西代表什麼?”
垃圾=垃圾桶=髒,不想髒,就隨時隨地保持環境整潔,這麼簡單的道理她都不懂?
黃蓉不說話,懷疑地看他,那麼簡單的事居然要問她,他的頭腦是不是燒壞掉?
“你真的不曉得桌上這堆是什麼?”她輕聲問。
“我叫你回答!”
“那是袋子嘛,用來裝餅乾的東西,你就算不吃零食,總該在便利商店裡看過吧?何況餅乾還是你買回來給我的。”
好冤哦,他到底在吼什麼?吼得她頭昏腦脹。
忍,她是用來挑戰他情緒極限的女人。
沒錯,他賤、他無聊,沒事買餅乾來欺負自己,明知道她是個世界級的髒女人,明知道跟她在一起容易得瘧疾加鼠疫,他還是眼巴巴的等著她迴轉心意,等她點頭說——當你的女人,我願意。
他無條件對她好,他無條件把她捧在手掌心,他從未對任何女人這樣,沒想到,她得寸進尺,用她不堪的生活習慣,汙染他的家。
“吃過餅乾的袋子叫作……”咬牙切齒,他一字一字問,
“叫作……餅乾袋?”她小心看他,唯恐說錯話。
寒光乍射,他怒吼:“餅你的大頭,那叫垃圾!”
“不對,丟進垃圾桶裡的東西才叫作垃圾,垃圾會髒、塑膠袋不會髒,從不髒的塑膠袋變成會髒的垃圾,主要原因在於垃圾桶,所以垃圾桶很髒,儘量不要亂碰,不然很容易染上細菌,死掉掉。”
她用最大的誠意向他解釋,因為知識是種不說不明的真理。
好個“死掉掉”,懶人最好的藉口說詞,他的鐘點女傭一用七年,也沒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