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王皮邏閣的登位大典在即,作為觀禮欽差,他也該啟程了。 僰人戰士們回返了戎州的山寨,只有那刃堅持留在了蕭睿身邊,在令狐沖羽手下做了一個普通計程車卒。
一路上,西南蠻夷地區蕭索原生態的秋色讓蕭睿心曠神怡。 時而峰迴路轉。 時而高山大河,時而穿過幽深峽谷,時而縱橫茫茫草場,他或者仰望那鷹擊翱翔的長空,或者俯視那魚翔淺底的溪流大河,心頭也多少滋生了些許大人物“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地豪情。
令狐沖羽默默地縱馬奔在蕭睿的馬後,此時此刻他感覺到,當日在洛陽、在益州、在長安風流瀟灑視金錢若糞土的酒徒蕭睿彷彿又回來了。 但當蕭睿回頭來投過那深深的一瞥,又讓令狐沖羽如夢初醒。 過去的永遠過去了,蕭睿在奮力的前進,在奮力的賓士,他的目標在何方,令狐沖羽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這一生已經註定要在蕭睿地光輝下不捨不棄、畢生追隨。
“過去的屬於死神,未來的屬於自己。 ”令狐沖羽想起蕭睿那日醉酒後說的一句很是奇怪的話,心頭一片茫然。 最終,他還是嘆息了一聲,縱馬追去。 而眼前,蕭睿縱馬狂奔,早已經穿入了一條幽深的峽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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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歷開元二十三年九月二十日。
清冷地晨光裡,蕭睿揮了揮手,身後的唐軍原地停駐。 在崎嶇不平的官道上揚起漫天的煙塵。 蕭睿騎在馬上。 望著不遠處那座依山而建頗有些王都氣勢的太和城。 城牆雖不算高,但寬厚堅固。 只有南北兩座城門,城門樓上到處都是飄揚的淡紅色南詔軍旗。 而透過那掩映的獵獵軍旗,隱隱可見城中那極具異域風情的竹樓飛簷,還有一座乳白色的佛塔直刺雲霄。
城門洞開,來來往往的南詔人進進出出,幾乎人人腰間都懸掛著鋒利地彎刀。
一隊南詔官員雜役人等,匆匆迎了出來。 大唐欽差突然率軍來到,這讓南詔人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南詔官制效仿唐朝,但名稱有所不同。 國王稱“詔”,為最高統治者,集軍權、行政權等於一身。 詔下設清平官六人,其職相當於中原王朝地宰相,協助詔王處理政務。 其中一人被推為“內算官”,代國王處理文書,設兩員副官協助。 而帶人出來迎接蕭睿的,便是南詔地內算官趙孟陽。
令蕭睿驚訝的是,這是一個人到中年身著華麗南詔官服的中原漢人,個頭不高,膚色白皙眉清目秀,與那一張張古銅色的南詔臉龐有著明顯的區別。 漢人在南詔做官,且位置不低,這從一個側面說明皮邏閣的確不簡單。
妖媚勾人的閣格瑪從唐軍營中縱馬賓士過來,她的身邊便是令狐沖羽。 她的丈夫和公公都已經死去,按照爨人和南詔的民俗,她可以回到南詔另行婚配。 故而,閣格瑪便隨蕭睿一行回返南詔。
這一路上,她一反往日的媚態和放蕩,只是安安靜靜地縱馬而行,再也沒有去蕭睿。 只是,蕭睿意外的發現,這生性潑辣的南詔公主,似是看上了令狐沖羽。 看看她低聲下氣跟令狐沖羽說話的神情,蕭睿不由暗暗一笑,“令狐沖羽倒真是豔福不淺,這南詔公主竟然看中了他……”
閣格瑪與令狐沖羽並轡而行,遞過一個牛皮水囊去,用極其溫柔的聲音道,“令狐將軍,喝水嗎?”
令狐沖羽默然搖了搖頭,拒絕了閣格瑪的好意。 閣格瑪失望地笑了笑,抬頭瞥了一眼迎上前來的趙孟陽,突然皺了皺眉,縱馬衝了過去揚聲道,“趙大人!”
趙孟陽並不驚訝於閣格瑪的回返,顯然爨歸王和爨崇道死去的訊息已經傳到了南詔。 他笑吟吟地略一拱手,“閣格瑪公主回來了!”
閣格瑪跳下馬背,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