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聲音就纏綿在耳邊,呼吸可聞。
謝謙之卻覺得半個身子都木了,對於靖安的主動靠近甚至有些受寵若驚,一瞬間幾乎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些什麼,順著她的目光看到自己剪得坑坑窪窪的髮尾,才低聲道:“上次燒焦了,隨手剪的。”
“怎麼,還委屈了?”靖安戲謔道,笑容涼薄。
“沒。”謝謙之無奈的嘆了口氣,心甘情願的縱容著她。
銀剪倒是就放在一旁,靖安信手拿來,口氣不容置喙:“轉過去,我來給你修修。”
他後背上還有些血色透出來,這背影她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曾經打理的那麼好,那麼引以為傲的男人,現在一身傷痕累累,靖安不知怎麼眼眶竟有些發熱。
她跪坐在榻上,低著頭細緻的修剪著,眉眼溫柔專注。
“阿羲……”他忽然什麼都不想去想了,利用、報復都無所謂了。
“閉嘴!”
靖安擱了剪刀,低聲道:“好了。”
“嗯。”謝謙之應了聲,耳邊響起燈花爆開的聲音,許久才遲疑的又喚了聲“阿羲”。
“你不用多想,狗衝我搖尾巴我都會賞根骨頭,何況你這次立了這麼大的功勞!”靖安強硬道,她才沒有心軟,他當初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她葬身火海,她也能眼睜睜的看著。
謝謙之眼裡的那點溫軟終於慢慢冷卻了,聲音也直接冷到冰點:“你一定要這樣嗎?”
“我們之間還能怎樣呢。”靖安斂袖冷笑道。
“你痛快嗎?”他平視著靖安,彷彿沒有什麼能逃過他的眼睛,好像她依然喜歡著他,喜歡到低伏到塵埃裡去,這讓靖安越發難堪。
她仰首,臉上帶著惡意的笑容:“痛快!怎麼不痛快!”
“你永遠都是這樣,驕傲又自以為是,實際上卻畏手畏腳,什麼都不敢面對!”謝謙之勾起嘴角冷嘲道,他可以縱容她,但絕不允許她逃避。
靖安被戳到痛處,面上一熱,咬牙道:“是,我自以為是,我自以為是你愛我,所以才會蠢到被你利用到死,我不敢面對,才會一把火把這燒乾淨!”
“你不要總拿著這些事自怨自艾!阿羲,你自己想想,難得你就沒有責任嗎?你驕傲的不把王婉放在眼裡,膨脹了她的野心,梅香是你的人,識人不清怨得了誰呢?你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守護你所擁有的東西,弱肉強食,你卻要怨別人來搶你的嗎?”
“呵,謝公子真是能言善辯,照你這樣說,天下做賊的都有藉口了,也是,物以類聚。”靖安氣得發抖,不留顏面的反諷道。
謝謙之臉色一白,卻還是堅持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從不覺得這有錯,權利只有集中在有能力的人身上,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它的作用。有些東西你們得來的太輕易,以至於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有與之相匹配的能力,而且自大到以為它永遠屬於你。你從不考慮太子顏的能力而一心想要把他推向帝位,你置天下百姓於何處?這樣狹隘是身為公主應有的胸襟嗎?”
“能力?你一再的和我說能力,說我無能,說阿顏無能,我倒要問問,你憑什麼來界定!你能說你推王婉兒子上位的時候沒有私心?權利到了王婉手上她又做了些什麼!不錯,我的一切榮耀和權利都來自父皇和母后,可謝謙之你敢說你沒有仰仗過謝家嗎?你說我驕傲,你難道不驕傲,你沒有驕傲的去把自己劃分成有能力的人,你沒有驕傲的去劃分別人?哦……我說錯了,你不止驕傲,你還自卑。”靖安怒極,他憑什麼,憑什麼一再的踐踏。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敢說我說傾慕於你的時候,你沒覺得虛榮和竊喜,你沒覺得有凌駕於世家嫡子之上的快意。別人都說你蔑視權貴,可你最終不還是怕冒犯天威而虛以委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