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工筆畫堪稱一絕,又寫得一手好書法。”
楚雲心思一動“原來是舅舅那邊的人,怎麼不早說?”
“路上匆忙,汙了形容,怎敢再報家門?”王婉雖不知那位三皇子為何替她解圍,但總歸是承了他的情。
“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呼聲振耳,眾人跪拜。
王婉雖是跪著,卻也忍不住探頭去看,只見地上跪了烏泱泱的一片,車簾掀起,那少年的姿容映入眼簾。雖早聞太子絕色,但等她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這世間竟真的有這般美麗的少年,四月的春光都不及他眼角的風情。而明黃的太子服制則彰顯著這少年獨一無二的尊貴地位,王婉痴痴的看著他接受眾人叩拜,心裡一陣浪潮翻湧。
世間絕色的容顏,世間尊貴的地位,還有近乎完美的教養禮儀。她可望而不可求的一切啊,是不是隻要能站在他身邊,就可以擁有一切;是不是隻要獲得這少年一眼青睞,她王婉就可以一步登天。
王婉的目光是那樣熱切,帶著對權利的狂熱渴望,讓他想要辯解都覺得無力。
跪拜的人群裡,謝謙之的輪椅顯得格格不入,他討厭這種不同,反覆得提醒著他,他比別人少了兩條健全的腿。他的餘光一直看向王婉,可王婉卻毫無察覺的用一種格外熱切的目光注視著大周的尊貴的太子殿子。
謝謙之冷冷的笑,手不自覺的攥成拳頭,青筋暴起。
在眾人的注視下,楚顏轉身伸出手,車裡的女子扶著他的手走下了馬車。
烏黑的長髮綰成朝雲近香髻,她著一件白色窄袖上襦,外罩圓領半臂,衣緣袖口都是金絲刺繡,下穿一條真絲織金的高腰襦裙,更將身形拉得修長美麗,灑金繡花的披帛在雙臂間垂下,隨風輕搖,宛如佛前飛天的舞女,飄逸的不沾絲毫人間煙火氣。
“見過公主殿下,公主萬安”心中再不平,該盡的禮數卻還是要盡的。
“免禮吧”靖安開口道,未曾顧忌眾人的眼光,和楚顏比肩,腳下的步子卻未停。
眼見著兩人離正門越來越近,學子們已交頭接耳,孫淵再站不住,帶人攔在了靖安面前。
“公主留步”一個箭步堵上前的是謝弘,英武的少年做武士打扮,分明是無禮至極的舉動他臉上的笑容卻是張揚無比,靖安身後的禁衛軍們正要上前卻被她揮手製止。
靖安是記得謝謙之這個弟弟的,他與謝謙之的眉眼只有三分相像,而人更是截然不同。如果說謝弘像是朝陽,溫暖奪目,謝謙之則像冷月,看著能照亮黑暗觸到卻是一片冰冷。而靖安記得更清楚的是謝弘的前途險些折在了這裡,折在了這一日。
“公主請回吧”孫淵上前道,斬釘截鐵的口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謝弘看著眼前的女子眼睛一轉,不見喜怒。
“老師,皇姐今日是陪我來的”楚顏笑道,他難得一笑,這一笑又不知惑了多少世家貴女的心。
“老朽不知崇德一家小小書院竟勞動公主帶了這麼多禁衛軍前來”孫淵正視著靖安的眼睛,聲音裡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嘆息,眾人不由得一肅“今日我可以放公主殿下進南苑,但這並不是崇德書院的忍讓和屈服,而是對公主您的侮辱,公主您已經成年,您應當為自己曾說過的話負責。”
這算是當眾斥責了,人群中謝謙之遠遠的看著,看著這個一貫順風順水的女子要怎樣面對這場她自己造成的責難。
楚顏看向身側的靖安,他亦想明白今日她為何一定要跟來,而且還是大張旗鼓。
靖安卻只是微微低頭,道“敢問老師,這是不接受靖安這個學生了嗎?”
“老朽不敢當公主一句老師,還請公主另擇高明!”哪怕是皇家子女,尊師重道四個字也是極重要的,孫淵如此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