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你是何人?見了本公主為何不跪?”開始,從春宴上奮不顧身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開始……
他還有多少記憶經得起這樣殘忍的剝奪,他還有多少勇氣可以面對這樣的剝奪?
靖安她回來了啊,揪心般的疼痛從胸口傳來。
“就這麼恨嗎?呵呵……連恨都不屑了吧,是連恨都不願浪費在我身上了吧!”青衫褶皺,謝謙之一下一下的捶著自己的胸口,涕淚縱橫。
所以才會那麼決絕的斬斷在凌煙閣外開始牽絆的姻緣嗎,所以才會擋在了太子顏的面前,謝謙之的生死愛恨都和你無關了是嗎?
他等的靖安原來早就回來了,可是靖安她,靖安她已經放棄謝謙之了,可是靖安她已經有了更想守護的人了,可是靖安她豎起了高高的城牆。但是即便如此,如果他依然想要找回那道被他弄丟的光,唯一溫暖過他生命的光,可能嗎?
屋外的雨一直沒停,從晨起下到夜晚,像是要把蕭瑟淒涼滲透到每一個角落裡才肯罷休。
昏黃的燈光下,女子跪立的身影倒映在屏風上,烏黑的長髮散下順著肩膀披散到地上。她不時翻動著面前的書頁,眉心緊蹙。
“殿下!”巧兒輕手輕腳的進來換上一盞新茶,順手拿過一旁的剪刀剪去多餘的燈芯,挑亮了些燭光“殿下,很晚了,您還是早些安寢吧。”
“知道了!”靖安雖是應了,可翻動書頁的動作卻未停,反而越來越急躁,似是突然想起來什麼,抬頭審視著巧兒“昨日的事,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奴婢會嚥進肚子裡的。”巧兒雙手交握在身前,低頭道。
“如果是母后問起呢?”靖安不意外的看見面前的女孩微微抖動了一下,目光越發的銳利起來,事關阿顏,她不得不慎重。
“皇后娘娘將奴婢給了殿下,奴婢的主子便只有殿下一人。”
“嗯。”靖安未置可否的點點頭,注意力重新回到面前的書頁上,心裡的疑慮越來越多。所有的記錄幾乎都是無恙,阿顏的身子雖不像謝弘他們那樣強健,但也不至於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裡就變成後來弱不禁風的模樣。如果說是被母后父皇的先後離世打擊到,而後又被繁重的政事拖垮,那至多也不過是一兩年的事情。
而她所看到的阿顏呢,卻如同風中殘燭一樣,每況愈下。
難道是王婉動得手嗎?不,如果她自己可以動手,最後怎麼會還大費周章的借她的手去殺阿顏呢?
如果不是王婉那又會是誰呢,在很多人的命運都已改變之後,那個人還會不會對阿顏動手呢?
這一夜靖安睡得並不安生,早起時眼底淡淡的淤青更是難掩疲倦。
“殿下,皇后娘娘請您前往安寧宮一趟。”靖安這邊才用罷早膳,就有宮人前來通報。
靖安右眼跳了跳,本能的心下一驚,難道是被發現了。可是又想了想才意識到再過幾日就是外祖的大壽了,母后多半是為了這事吧。
雨下了一夜,屋簷上還有雨水滴落,滿地的枯枝殘葉在其中蕩起絲絲漣漪,宮人們正在清掃。
“那不是太子殿下嗎?”身後眼尖的侍女揚聲道,靖安抬頭一看也頓下了腳步,心裡不免還是有些忐忑,這麼久了,也不知阿顏的氣消了沒有。
正思量間已聽見身邊宮人參拜的聲音,靖安只得抬頭笑道:“阿顏,你來了啊。”
“看樣子皇姐是不太想看見我啊。”楚顏眉眼微挑,口氣再平和不過,但那樣子卻大有你要是敢說一句是我就跟你沒完的意思。
靖安又哪裡敢不順著他的心意,笑道:“怎麼會?”
“走吧,遲了母后該等急了。”少年絕色的一張臉還是繃得死緊,原封不動的把她當初說的話給還回去,一手拽過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靖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