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嗎?”
“呵呵……”楚豐只笑了幾聲,就丟開手,拿著酒盞下去和眾人談笑風生。
許久王婉才徐徐起身,揉了揉痠軟的雙腿,蓮步輕移走下臺階。
“謙之哥哥。”一如兒時般綿軟的輕喚,卻多了幾分細微的悽楚。
搭在扶手的手指微頓,謝謙之神色未變,扭過頭,正看見她微紅的眼圈和蘊著水光的眼眸,似是有些愧疚一般王婉迅速低下頭,只留下沾著淚水的羽睫輕輕顫動。
似是遲疑了一會兒,謝謙之才輕聲道:“你過的可好。”
“嗯,還過得去。”王婉壓抑著喉頭的哽咽,卻連聲調都是顫的,咬了咬唇,復又抬頭,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用歡欣的語調向他道賀。
“謙之哥哥,聽說你的腿疾能夠痊癒真是太好了,還要祝賀謙之哥哥金榜題名,真是雙喜臨門。妹妹在這裡只盼著杏林春宴再添一喜。”王婉雖然說的歡快,卻難掩嘆息惆悵,強顏歡笑。
“嗯,你……罷了。”謝謙之輕輕應了一聲,有意的透露些縱容來。
王婉雙眉顰蹙,煢煢孑立。可是在旁人看不見的暗處,她的嘴角卻勾起詭異的弧度。她就說嘛,謙之哥哥怎麼會不管她了呢,和她慪氣也不過是因為他太在乎,氣頭過了終究還是捨不得她吃一點苦的。
侍女腳步輕輕的出現在視野裡,低垂的眉眼看起來恭順非常,抖開手中的毯子搭在謝謙之膝上,輕聲道:“公子,大夫交待您的腿不能受涼。”
謙之哥哥身邊鮮少有侍女跟隨,王婉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侍女,待她低頭見禮時看清那女子的眉眼竟覺得熟悉非常,細細思索了一番,才訝異道:“這不是梅香姑娘嗎?”
梅香咬牙,似是在訝異些什麼,身體輕顫,卻無比恭順的再次向王婉見禮。
謝謙之別有深意的瞥了梅香一眼,又回頭淡淡道:“她做錯了事,被靖安公主趕出宮了。”
“哦,這可真是……怎麼說也是十餘年相伴啊。”王婉半是感慨半是不平的嘆息,見梅香的身體難以抑制的輕顫,這才卸去一些防備,不留痕跡的開始算計。
和靖安公主一起長大的貼身婢女,還有誰能比她更瞭解宮中的狀況,帝后乃至后妃的喜好呢,況且她對那位公主殿下頗多積怨呢。謙之哥哥這還真是雪中送炭啊,怪不得沒見著書言在跟前伺候,王婉心領神會的笑了笑,便轉回座上了。
楚豐笑著與眾人共飲,卻也注意著謝謙之這邊的狀況,想起那日和謝謙之在御花園中的談話。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在明裡暗裡的試探之後,他給自己的只有這八個字。不過楚豐可不信他當真是剛直不阿,不懂變通之輩,這些日子以來,謝謙之暗地裡疏通的關係可不少,這個人手中的底牌一次一次的重新整理著。
楚豐也不急,來日方長,只是他不曾想到,謝謙之最後竟會吐露“真”言。
“殿下,既想合作,就請拿出你的誠意來。”
風吹簾動,他的目光久久的落在靖安的背影上,楚豐隱約知道了些什麼,皺起眉頭。
“靖安?呵……”楚豐冷笑了聲,他想他的意思謝謙之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不,是謝弘。”謝謙之眼眸微眯,楚豐也是知道的,謝弘為了靖安多次出入母親那裡,這次武試雖是第三,卻也是頭三甲。況且第一、二名的家世也不如他,說謝弘是目前最熱門的駙馬人選也不為過了。
“你要對付謝弘?”母家的事楚豐並不在意,只要謝家一直是站在他這邊。無疑,謝弘要是尚公主對謝謙之而言是雪上加霜
杏林春宴變數太多,十有八九靖安會……其他人便罷了,出點事拖一拖,只要還未大婚他就還有機會,可若是謝弘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