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說是一醉解千愁,她眉宇間的惆悵卻是半分不減。
枯黃的梧桐樹下,菊花從中,清麗的女子獨自把盞,俊朗的男子坐在她的身側,臉上微臊那樣的般配與和諧。
可惜落在謝謙之眼中,卻是那樣的刺目,刺痛得他恨不能親手毀掉,然後告訴所有人,這個女子和他八年夫妻,是和他約了來生今世,詔告了皇天后土的妻子。
菊花酒的酒勁不大,卻也架不住靖安這樣的喝,她的腦子有些混沌,揮退了身後的侍女,她倚著長廊藉著清風散散酒勁。
水中連枝殘荷也無,只留下孤零零的枝梗,垂下的乾枯蓮蓬。
靖安垂頭而坐,怔怔的望著湖面發呆,她其實很清楚,她不止恨著那個人也深深的恐懼著,尤其是在知曉他重生之後,除了拼得玉石俱焚,對謝謙之她是沒有半點還手之力的吧,難道就只能這樣任人魚肉嗎?靖安不甘心。
靖安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眼看著天色漸晚,這才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穿過長廊,繞過假山,一雙手突兀的伸出,鉗制住她的腰身,靖安來不及驚呼就狠狠跌坐在那個人的膝上,圍繞著她俱是她再熟悉不過卻又萬般恐懼的氣息。
謝謙之!對上她的眼睛哪還有半分光風霽月、溫潤如玉的神采。
不安、恐懼、掠奪、侵略……靖安忽然警覺,她似乎招惹了一個更加危險的謝謙之。
第四十章
在靖安的記憶裡,謝謙之可以溫潤如玉,可以冷若冰霜,可以讓人如沐春風。卻唯獨沒有見過這樣的謝謙之,眼裡壓抑的灼熱似乎能把一切引燃。
“謝謙之!你大膽!”靖安咬牙呵斥,身子微微發軟,一隻手橫撐在謝謙之胸膛,冷麵如霜。
她聽見謝謙之的胸膛溢位一連串的冷笑,他以臂為牢,狠狠的禁錮著她。毫不在意她眼中的滔天怒火,謝謙之埋首在她側頸之上。只這一個動作,便教靖安覺得毛骨悚然,再不顧忌其他,踢著腿掙扎起來。
謝謙之就像沒有知覺一樣任憑她掙扎,只有雙臂一再的收緊,再收緊。呼吸間全是她的氣息,真好,她在他懷裡,他被嫉妒焦灼得一顆心都痛了,憑什麼她卻可以置身事外,她明明是愛著他的。
“謝謙之!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眼前一陣陣的犯暈,靖安狠狠的咬了一下下唇。
“靖安,我後悔了。”謝謙之卻是自顧自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宛如嘆息一般的囈語道。是的,他後悔了,補償?如果補償就是把她推到別的男人懷裡,去他的補償!他說過,如果再遇到這個女子,他死都不會放手了,為什麼,只因為這個女子已經被他放在了心上。
“哼!”靖安此時卻安靜下來,冷笑的睥睨著他。
“謝謙之,你以為你是誰?你說後悔我就要妥協嗎?你一句後悔就能抹殺過去的一切嗎?後悔……你知道什麼是悔不當初嗎?我上次說得還不夠清楚明白嗎?”
一連串的質問讓他的胸口都隱隱作痛,過去的是他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了。在流淌而去的時間長河裡,他所倚仗的不過是這個女子的愛意。人心是何其難測的東西,可她卻輕易的把生生世世烙印進他心底。
只是等他好不容易明白,沿著歲月回溯而尋,才不安的發現再多的愛意也有揮霍而盡的一天。
“靖安……”謝謙之只是喃喃,態度似是鬆軟,可是手上的力道卻半點沒有放鬆。
“謝謙之,到此為止吧。”出乎意料的是靖安卻慢慢平靜下來,無怒無怨,不喜不悲。
“我們之間隔著的是國恨家仇,隔著的是阿顏的命!”
“我回來不是為了挽回什麼,只是為了替阿顏拿回一切,這就註定了我們不死不休。”
“拿回一切?靖安你憑什麼認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