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連的車廂靜悄悄的,有的在沉睡,有的在沉思,有的在沉默。靜的可怕,靜的讓人有了壓力。就連大牛也躺在車廂的最裡面一聲不吭。
“哥?咱們這是去哪呀?”武松拉了拉劉文輝的衣角。
李魁勝看了他一眼:“什麼哥的?叫連長!”
劉文輝拍拍武松的肩膀,對李魁勝道:“老李,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呵呵!”李魁勝笑了:“說什麼?說咱們去送死?還是說咱們誰死的早一點?”
劉文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李魁勝也許說的沒錯,他們就剩下十幾個人,這次上去能不能活著回來,不好說!劉文輝憋了半天:“還是那句話,最小的最後死!”
沉默,壓力更大的沉默。武松是整個連裡最小的一個,他看了看身旁那些一聲不吭的戰友:“我不怕死!”
“坐下!”
汽車一顛簸,所有人都在車裡跳了一下,武松的腦袋險些撞上車頂的鐵欄杆。劉文輝將他拉到自己身旁,看著武松稚嫩的臉龐:“沒事,有我在,咱們都會沒事的!”
這句話是在安慰武松,又是在安慰其他人。
汽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了半天,後來上了公路,沿著公路跑了一天一夜,再次迴歸山路。來來回回,其他車裡的那些戰士或許是累了,歌聲什麼時候停止,劉文輝都不知道。
三天三夜,汽車一刻沒有停,匯聚在他們周圍的汽車越來越多。劉文輝能猜出來,這是其他那些和自己有一樣任務的戰士。有些車和他們一樣安靜,甚至有點死氣沉沉。更多的車和其他幾個連隊的車一樣,嘈雜而熱鬧。從這些聲音,劉文輝判斷出,新兵佔了八成,這可不是好兆頭。
第四天拂曉,一聲剎車響起,汽車緊急剎車。巨大的探照燈就打在他們的車頂上。隱約中看見遠處的黑影中站著幾個人。車上的戰士,一個個從裡面蹦出來,就在車邊集合。從班匯聚成排,從排匯聚成連,從連匯聚成營。諾的廣場上,密密麻麻站了好多好多人。
報數,點名,咆哮,呼喊,命令,各種各樣的聲音此起彼伏。等到一切都安靜下來之後,廣場上一下子又變得如此安靜,似乎剛才的那些嘈雜只不過是幻象。
“h軍偵察營。來了沒有?”有人在黑暗中高聲呼喊:“讓你們營長鬍國慶過來。”
“是!”
胡國慶跑步前往。作為八連長,劉文輝就站在偵察營的最前面。他看的很清楚,胡麻子對著那幾個黑影格外的恭敬,甚至都有些不像胡麻子。劉文輝從來沒有見過胡麻子這樣,雖然身體還是筆直的,氣勢上早已沒有了當年的風采。
成千上萬計程車兵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廣場上,任憑小雨打在身上,臉上。沒有人擦拭,沒有人挪動,靜靜的等待。能來到這裡,都是和偵察營一樣的部隊,無論是作戰素養還是軍事素養都要比別的部隊高很多。劉文輝也靜靜的站著,他很想看看那黑影中的人是誰。
第一個走出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有些懶散,還帶著眼睛,一隻手裡拿著一個用防水布做的資料夾。開啟資料夾開始喊部隊的番號:“a軍偵察營!”
“到!”有人高聲答道:“報告首長,a軍偵察營應到462人,實到462人,請指示!”
“稍息!”
每喊出一個番號,立刻就有人高聲回答。劉文輝所屬的h軍偵察營是最後一個被喊道的。那人似乎有些力竭,喊他們的時候,聲音小了不少。
胡麻子卻回答的比其他營長聲音更大:“報告首長,h軍偵察營應到359人,實到359人,請指示!”
這一刻,劉文輝有種悲壯感,他們是所有來到這裡的偵察營中最少的一個。和別的偵察營相比,他們少了將近四分之一。劉文輝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