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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頻繁,燈火煌煌,將整座宮城包圍的如同鐵桶一般。

萬幸一路都還有人接應,靖安由朱謙領著從一座偏僻的宮殿裡沿密道入了乾元殿。

越來越近了,與外面的燈火煌煌不同,乾元殿中卻是一片冷寂,沉悶的燃著幾盞燭火。

方推門,一道勁風便直朝面門襲來,手爪彎曲遒勁,角度刁鑽的鎖上靖安喉嚨!朱謙連忙出手,卻也只來得及卸下些許力道。

“吳總管,是我!”靖安卻突兀出聲,伸手摘下頭上的黑色帷帽,顯露出身形。

“靖安公主……”吳總管不想她來的這樣快,忙住了手,側身讓開道路。

裙裾如流水般無聲的滑過,跪伏行禮的都是帝王身邊的老人。眼看著寢殿越來越近,靖安眼神冷寂,手不自覺的握緊腰間劍,想借此給予自己些許勇氣。

吳總管輕輕推開殿門,便於朱謙候在殿外,示意靖安一人進去。

靖安的腿像灌了鉛似的,殿門在身後關上,殿內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寥寥幾盞殘燈搖擺不定,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御榻上的老人呼吸沉重,一聲比一聲艱難,響在耳邊只覺心如刀絞。

靖安死咬著唇,背影筆挺,腳步沉穩,直至帝王榻前,才再支撐不住“咚”的一聲雙膝落了地,哽咽的只有唇在輕顫:“父皇……父皇,阿羲來看您了。”

跪在角落裡的林御醫亦是哽咽不能言,向靖安跪伏下去:“老臣有罪。”

便是他在靖安面前數度請過平安脈,只是靖安已沒了問罪的心思,林御醫告罪之後,便徑自出了寢殿。

偌大的寢殿便只剩他們父女兩人了。

靖安握緊了帝王的手,往日裡寬厚有力的手掌此時已不如從前溫暖了。而御榻上的老人鬢髮灰白,每一聲呼吸都顯吃力,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經快油盡燈枯了。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當一切重演,靖安心中除卻絕望悽惶竟再無其他。

“阿羲。”被她握著的那隻手緊了緊,靖安一怔,才愣愣抬頭。

帝王眯著眼,眼眸中一片渾濁,望向靖安的目光卻依舊慈愛。他努力的抬了抬手,像是想觸碰她,靖安察覺到,捂著帝王的手貼向自己的側臉。

帝王手指動了動,抹去她臉上的淚痕,輕笑道:“我夢見你母后了,忍不住多睡了會兒。可怎麼一醒來我們靖安就哭得跟只小花貓似的,也不怕人笑話。”

他話剛落,靖安的眼淚就砸了下來,涕淚縱橫,泣不成聲。

“父皇,阿羲錯了,阿羲不該問衛嶸的事,阿羲不該把這東西交給您!”靖安一把拿過案几上的紙,撕個粉碎。

帝王任憑她發洩著,許久才安撫的拍拍她的頭,聲音低緩:“好了,不哭了。阿羲,父皇很高興,這一生我和你母后都錯了,但總算沒有抱憾終身。阿羲,父皇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接下來的話,你要認真聽。”

“是,女兒知道。”靖安強忍著淚水,跪的筆直。

帝王抽出床頭的暗盒,遞給靖安,示意她開啟。

靖安取出聖旨,一眼掃去,字字殺伐凌厲。

“太子顏謀害先皇后,意圖逼宮犯上,不仁不孝難堪大任,廢太子位,處以極刑。改立三皇子豐為帝……”

“您可以親自交給三皇兄。”一股寒意從心頭蔓延全身,靖安無助的望向帝王,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聲音虛浮無力,“父皇是要我,親自殺了阿顏嗎?阿顏他犯下大錯,我無話可說,可他怎麼可能謀害母后?”

帝王眼中卻再沒了方才的溫軟,低沉道:“阿羲,你清楚他是個怎樣的人嗎?你可知若不是孤留了後手,你連乾元殿殿門都進不來,他意圖顛覆的是楚家天下!而你!是我的女兒,帝國的公主!你有自己必須要承擔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