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燃燒的火焰,嘴角輕揚,眼神絕烈,而他的心就在其中焦灼的痛作一團。
“果然,阿羲已經不需要我保護了啊。”
心原來還是會痛啊,她以為這顆心就只能麻木的在胸膛跳動了,靖安剋制著發抖的聲音,一字一頓下了最後通牒:“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別逼我。”
“是啊,我知道,可是你已經錯過最好的時機了。”太子顏眼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
靖安一怔,本能的警覺起來,出聲道:“你做了什麼!不對,這聲音……”
她竟嘶啞的說不出話了,靖安瞪大眼睛望向衛顏,而後目光一晃仿若明瞭,徐徐轉向巧兒手中那碗還沒飲盡的參湯。
巧兒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隨著靖安的目光,眼神下落到碗上,手一抖,湯水稀稀拉拉的滾了一裙子,碗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而巧兒也“砰”的一聲雙膝落地,哀聲道:“公主,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她不是梅香,巧兒不會做這樣的事,靖安沉默的回望衛顏。
“讓皇姐一時失聲而已,我知道你打算在父皇入皇陵後宣讀聖旨。”衛顏輕笑著安撫她,眼中卻積壓著痛楚,輕觸她的臉頰,“明知道皇姐就是這樣的人,卻恨極了你所謂的家國天下,恨不得這顆心全是我的,就不能只看著我,只裝著我嗎?”
“啪”的一聲靖安打落他的手,她想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不是不能,而是不可以。你我不是平民百姓,我也不是那個被庇護著只被感情左右的小公主,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能賠你的只有這條命了。
“皇姐是打算今晚回公主府還是明日送父皇入皇陵後?”衛顏並無意外的收回手,他不想威脅她,可若是靖安一意孤行,衛家那些不服管制的鷹犬就不知道會對她做些什麼了。
衛顏看著那雙眼眸一點點黯然下去,她應該對自己失望到了極致吧。這樣也好,以後下手時也不會再有痛苦了。
帝后合葬,皇陵塵封。
那砰的一聲重重的砸在眾人心上,像是塵埃落定的終結,又預示著一場權利之戰的開啟。人們不由得屏住呼吸,空氣中彷彿瀰漫著狂熱貪婪的氣息,讓人心神蠢蠢欲動,即便隨之而來將會是腥風血雨,對於他們而言那也是慾望開出的花。
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靖安依舊沉默,沉默的近乎詭異。
這讓那群人忍不住面面相覷,彼此用眼神試探著、猜測著,有人竊喜、有人思慮疑惑、有人焦灼驚慌。而公主府的車駕已漸行漸遠,謝謙之望向太子顏的目光陰沉似水。
“謙之!”謝相低斥了聲,目光同樣有些困惑,“你說他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謝謙之不答,心中卻暗暗盤算著,靖安怕是被太子顏脅迫了,否則她不可能棄帝王遺詔於不顧,縱使她心中再怎麼迴護這個冒牌皇弟,可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父親覺得是太子依仗的是哪家勢力?”謝謙之思索著,一家一家排除,眉頭越皺越緊,“誰有這樣的本事細雨無聲的浸入帝都世家,甚至將宮城困在鐵桶,最可怕的是一家勢力成長如斯,我們竟然絲毫沒有覺察到。”
謝相聞言臉色亦是難看,袖手道:“你以為我不曾查過嗎?”
這話的意思是沒什麼線索了,謝謙之不得不慎重起來了。
同樣感受到這場腥風血雨,並且如坐針氈、焦頭爛額的還有朱初珍。
而今怕是尋不到一個比她處境更尷尬的人了,身在局中,朱初珍已不知還能否做到她說的那句問心無愧。她盼著朱家不要牽扯其中,卻也怕阿羲姐弟會因此喪命於權利傾軋,然而丈夫卻是她和旭兒全部的依靠,如今謝貴妃看她的眼神已有些不善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車簾掀起,楚豐長腿一跨就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