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恐怕是紅芍姑娘貴人多忘事,不如幫你回憶回憶。”林鸞織淺淺笑著,可是眼神漠然中帶著凌厲,恨不得將其撕碎,“大概是去年的冬天,貴妃娘娘讓你去取披氅,你去而不返……”
“啊,披氅?”紅芍一下子驚撥出聲打斷了林鸞織的話,面色極不自然,“奴婢把娘娘的披氅給落了,奴婢這就去找回來。”也不待兩人反應,飛一般跑出去。
鍾貴妃怔了半響,才訥訥地問道:“你查到了?是她推你落水的?”
林鸞織不動聲色地一笑,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你錯了,不是推我,是推你。”
聞喜素來八卦,常在宮中走動,時常會將一些聽聞帶回。有一次無意中感慨鍾貴妃和悅妃情誼非凡,雖然明面上走動不多,但還是時常讓紅芍出入悅妃住處。
林鸞織便覺得有些奇怪,明明靈魂互換之後,礙於悅妃原先在長禧宮走動頻繁,以防被她發現蛛絲馬跡,自己特意交待鍾貴妃要疏遠悅妃的。再加上鍾貴妃也不喜悅妃,漸漸與淑妃親近;沒道理還會讓紅芍去找悅妃。
幾番打探之後,才發現,紅芍和悅妃早有往來。無論是錢財還是家人作為要挾,紅芍都是不折不扣的內奸。再細推之下,落水事發當晚,除了紅芍還有誰能近得了身邊。
鍾貴妃臉色已發青,恨聲道:“虧我為了不讓她生疑,還時時眷顧她。沒想到居然養了條吃裡扒外的狗。”
“這個不是重點,如今紅芍是你的人,我也懶得動手。要不然早就容不得她。”林鸞織似笑非笑地瞧著鍾貴妃。
“那重點是什麼?”鍾貴妃一時鬆懈,彷彿忘記了往日與林鸞織的恩怨,下意識伸手拉住了林鸞織的衣袖,隱隱有些後怕。
林鸞織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幾步,裝作漫不經心地轉身,並不去看鐘貴妃。如今她太清楚鍾貴妃的性子,在她覺得有危險的時候,會示弱。但過後,絕對會反噬。
“重點是你妹妹現在是我的人。你若想她死,只管繼續給我驚喜。你是知道的,我雖然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但若狠起來,絕不手軟。”
“我,”鍾貴妃咬了咬下唇,臉上有一絲尷尬,因為在林鸞織背後,所以,很快,她便閃過一絲隱忍的笑意,,“我知道錯了,下不為例。”
林鸞織有些錯愕地回頭,就見鍾貴妃微微低下了頭,一時反而不好再多說什麼,便淡聲道:“但願如此。”
沒想到鍾貴妃這麼爽快就認錯了,足見林步蓮在她心裡還有分量的。自己再哆哆逼人,反倒無趣。
但願日後她真願意安穩過日。
不再多說,林鸞織先行離去,卻見站在門外等候自己的新桐正在四下張望。
“瞧什麼呢?”林鸞織收回心思,輕聲問道。
新桐見自家主子出來,忙上前將手爐遞上,一邊緩聲道:“奴婢見寧妃娘娘沒有回宮。這麼冷的天也不帶宮女,不知道身體會不會受得住。”
寧妃這段時間一直在生病,林鸞織總感覺她似乎在躲著自己,甚至都不能見到她的人影,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之前神思恍惚,眾人以為寧妃是想念皇上,可是自己瞧著卻不像。
想到這,疑心漸起,林鸞織見四下再無旁人,便朝新桐招了招手:“往哪個方向去了?你帶路。”
十二月下旬的天,灰濛濛,陰沉沉,低低壓著格外鬱寂。幾個轉彎之後,竟來到二皇子顧珒的住處。
這個時辰,二皇子恐怕正在學習,不好打擾。
林鸞織懷疑大約是跟丟了寧妃,正要往回走,不想新桐卻拉住了她的衣袖,指了指對面。
林鸞織順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對面有一座墩橋,墩橋過去是一片寬闊的草地,一個紅衣男子正在教二皇子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