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珂身邊的侍女錦春。
錦春以前也隨沈珂出入宮中,對幾位皇子與他們身邊的貼身侍衛也都略知一二,此時看到眼前這人竟是四皇子趙安。不由得大吃一驚,再看蔣良鐵青著臉只往林姨母那裡瞅過去,便垂下長劍,躬身行了一禮,“穆王爺好!”
趙安也認得錦春。見她手持長劍出來,心裡暗道不好,只悔自己不該聽從蔣良的建議,但事已至此,再後悔也遲了,便負手受了錦春一禮。板著臉道,“我晚間聽覺新方丈說沈表妹與沈表嫂來了,便琢磨著來瞧瞧她們。沒想到碰上這位小姐……”
話音未落,那邊林姨母已匆匆奔了過來,身後還跟著雙珠等人。
那邊精舍也聽到裡頭雅舍的動靜,覺新方丈自不敢怠慢,忙率了幾位會武人僧人衝進院內。奔到趙安等人跟前,一眼就看見月光下赤了一足的馮靜宜淚流滿面地半倚在地上。那不勝嬌弱的模樣,不由得令他眉頭輕輕一跳。
這樣曖昧的情形,任誰見了,也會心生遐想。
覺新方丈作為護國寺的主人,有保護入寺香客的責任,特別是如眼前這位美貌過人且還未婚的弱質小姐。當下,他心裡微微忖量,就躬身向趙安行了一禮,這才轉向錦春與林姨母,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錦春自不知事情原委,便問林姨母,“姨太太,您說說吧!”
林姨母早沒了先前的鎮定模樣,微微佝僂著身子,低垂著眼瞼,低聲囁嚅著,“我女兒方才崴傷了腳,我正欲找人來為她診治,不料竟在這裡遇到這兩位公子……”一邊說,一邊急急擋在馮靜宜的面前,用帕子將她露在外面的左足裹起來,以免讓人窺見。
可是,這一湧而至的人們,大多已經看到了馮靜宜那隻雪白的左足。
蔣良一聽,臉色就更難看了。可這中年婦人說的也是實情,並沒有撒謊,也沒有向他們躲在潑髒水,他無從辯駁。
覺新眼見趙安與他的侍衛都沒有出言反駁,便知事情的確如此。他想到剛才趙安特意請求到雅舍拜訪定遠侯世子的長媳的事,心念微動,也不知趙安是不是以這件事為由頭而故意來輕薄這位馮家小姐,眼前這位馮小姐嬌豔如花,的確美貌過人,若趙安當真對這位馮小姐有意,自己不如趁機作個順水人情。當下,他便緩緩轉向林姨母,“夫人,不知令愛傷得重不重?這麼晚了,下山請郎中已是不便,老衲那裡祖傳的專治跌打扭傷的傷藥,等明日再派人去請……”
林姨母眼裡閃過一絲冷意,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覺新方丈的話,“傷藥倒是小事……小女還未嫁人,卻遇上這等事情……還請大師為小女做主。”
蔣良的臉色頓時往下一沉,眼光往林姨母身上睃了睃,微不可聞地冷哼一聲。讓方丈做主,豈不是就是要讓方丈做媒?
覺新方丈料不到林姨母竟如此直言不諱地提及這件事,眼角的餘光飛快地掃過趙安年輕的面孔,臉上露出沉吟之色來,“這個……”卻是欲言又止駭客。四皇子的身份到底不同尋常,便是成人之美,他也不敢輕易開口。
趙安到底是皇家貴胄,倒沒有顯出尷尬之色,淡淡向馮靜宜母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盯著林姨母道,“這位夫人,我不過無意中看到了令愛的赤足,便是為令愛的終身負責,你與我素不相識,難道就放心把令愛嫁與我為妾?”
此時,錦春不見主母與沈琳過來,早已生出疑心,雖說林姨母也是定遠侯府的人,但畢竟比不得蘇玉妍與沈琳的身份,眼下鬧出這等事來,她心裡自然著急得緊,也不管趙安說了什麼,就皺著眉頭問林姨母,“姨太太,我們少夫人和三小姐不是跟您在一起的麼,怎麼不見她們?”
林姨母聽見趙安的話,原本正心頭竊喜,正要開口答應,不料錦春竟會不顧尊卑地打斷趙安的話,頓時心生惱怒,強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