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這篇《寄揚州韓綽判官》的確很能打,前兩句想像江南的秋日風光:青山一帶,隱現天際,綠水悠長,迢迢不斷。眼下雖然已到深秋,但“未凋的碧草”與“青山”、綠水組合在一起,突現了江南之秋明麗高遠,仍然充滿生機。
三四兩句將回憶之地集中到最能集中體現揚州風光繁華獨絕、浪漫美麗的景色,月照二十四橋小橋明月,夜間徵歌逐舞,詩酒流連,何等風流!
可以想見,雖然杜牧先生後來“浪子回頭”,風流有所收斂了,可還是對當年和基友“楚腰纖細掌中輕”的尋歡作樂十分懷念,就想問他:此時此刻,你在二十四橋中的哪一橋上教歌女伎倡們吹簫作樂、流連忘返呢?
語氣中隱隱傳出悠然神往和羨慕。
可是在後世,因為被調皮的青春期小男生們刻意曲解,變成了一種色色的調調,吟誦的時候還要帶上挑逗曖昧的笑。
在這個時候自然也沒有人會想歪,竟然並不知道真實的詩歌創作背景,可也不影響龔子業等人欣賞這兩句中無窮蘊藉的韻味。
眾人又要對一個素未謀面的“營養不良小子”甘拜下風了。
“哎,蔡少俠自稱不通文墨,為何背起詩來卻毫無難度呢?”眾人中又有費解的。
卜二郎作為詩榜的從業者,都不大能說清明細,偏偏一個遊俠兒卻背起來毫無難度!
儘管不是你寫的,可會背也不簡單啊!
在大家的認知中,小陳的文化水平應該跟鄭寶旦公子一個基準才對!
“哦,我原本不識字,”對於已經說謊成性的小陳來說,胡扯八道根本沒難度:“後來師傅隨手拿了一本冊子教我識字,是某一年的詩榜吧,上面不少陳十一郎還有其他人的詩呢,我到現在都還會背。”心中想的卻是:會背兩首詩咋的了?你們真是低估了受過二十一世紀義務教育的騷年的實力!
“不對啊!”這幫人問題還真的很多:“詩榜每一期我們都買的啊!並沒有看到你說的這幾首!”
小陳說謊慣了,也沒咋推敲,忘了這群人可是詩榜的死忠粉,有的從創刊號開始就在追了。
“呃,這個嘛……”小陳有些頭疼,心想小時候抄詩的時候,頭疼的是如何讓大人們相信,那些詩真的是他寫的;
現在,竟然必須要讓別人相信,這些詩不是他現場寫的——
我幹嘛非要隱姓埋名呢?
直接跟他們攤牌: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名揚天下,詩傳四海的潁川陳十一郎!然後,等著這些人“納頭便拜”就是了。
藏頭露尾,不就是怕在大城市,訊息傳播很快,又有仇人追殺過來麼!
可是從這幾日看,小陳的劍術已經高妙無比,收學費都是一日五千錢起,真有人尋仇,恐怕也打不過我吧?
那我就……
“嗯,你們不知道呢,是因為……”小陳坦白道;“你們買到的詩榜,是閹割版的啊!”
“閹割?”眾人不解。
“就是殘缺唄!”“蔡少俠”依然決定保留自己現在的人設:“因為東都到這裡路途遙遠,長安到揚州呢?就更遠!運輸還要從東都轉。”
“而印刷詩榜的‘線裝書’,目前還只有長安洛陽有印刷坊,大量從長安運來,運費貴。所以……”
“就是說,我們看到的詩榜,都是殘缺不全的,”有的人一點就透:“而長安洛陽人,能看到完整版?”
“正是!”小陳大喜,這不就圓回來了麼!
“氣死我也!”有人大怒道:“想不到花了這麼多錢,訂閱了這麼多年,我等看到的竟然都是殘缺版!”
連“二十四橋明月夜”“明月滿揚州”這種一看就要流傳千古的句子,“揚州版”的詩榜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