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尋回我美好的記憶啊!
越俗越好!
不要說春春筆筆曾哥了,誰當我面唱一首《野狼dis》,我能當場與他認幹兄弟!槓槓的!
旁人不知陳十一郎內心的空虛苦悶,當“大俗即是大雅”來解讀,加之“中間比劃一個郭富城”之類的令人不明覺厲,不但不鄙夷他,反而認為是魏晉名士風範!
高!
實在是高啊!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小陳,又成了落拓江湖的吊絲,在房陵接觸的,不是耕田種地,就是“哥哥妹妹好哇”的俚曲,內心又重新嚮往起高雅來!
我想念《傾杯樂》!
想念李龜年真假音無縫切換的高音!
想念長安洛陽的繁華與奢靡!
再聽春春筆筆曾哥的歌,反而回想起前世的吊絲,兩世吊絲,倍感尷尬,想到發達時的荒誕,更加尷尬。
可是當錯愕感消退,回味劉昭陽甜甜的嗓音,仙味十足的舞姿,仍然不啻於美的享受,可比筆筆錄音師版的鴨嗓好多了,微微笑道:
“昭陽仙子有心了!飛燕仙子也有心了!”
終於得到了他的讚賞,雖然沒即興賦詩一首,可劉昭陽心中還是有點甜:“原先,我是覺得,此曲某些地方似有可商榷之處,可無論如何改,都失了原本纏綿的情意。燕燕姐也對我說:陳郎文字,巧妙極則若拙,淺白至然悱惻,纏綿如斯,當不可刪一字。”
,!
咦?劉燕娘這大姐,倒是有些見地啊!
關鍵是夸人誇得很動聽!
小陳不覺來了精神,腰桿也筆挺了些,劉昭陽要是習得她姐姐七分本事,不至於小陳我從來不打女人都有些想打了。
不需要鄙視筆筆的歌,事實上這首歌客觀看來,的確頗得古意,甚至連“月”“蝶”都是壓的古入聲韻,小柯老師還是有點門道的。(小柯和納蘭一樣,也是滿族人)
這歌被青澀期的筆筆拖累了,事實上後期的現場版算很不錯了,女中音很動聽。
劉燕娘知恩不忘,還盛讚小陳,小陳有些高興,便關心道:“剛剛忘了問了,燕燕姐近況如何?可曾匹配良家,嫁得良人?”劉昭陽不還說“出道”就是為了好好打拼,給姐姐一個家嘛。
劉昭陽眼中一絲怨憤,無言片刻後,直視著陳成,語氣平靜一字一頓道:“綠珠只有死墜崇綺樓,豈有活入人間道之理?”
陳成笑容一滯,心頭如刺。
西晉石崇的歌女綠珠,為感激石崇之厚恩,跳樓自殺以保節。
聽劉昭陽的意思,一旦身在青樓,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結,不將你壓榨乾淨,媽媽們怎會放你出去安生呢?
只怕名噪一時的飛燕仙子,自己救得了一次,救不了第二次,免不了被人侮辱,可能在二十餘歲的高齡仍然發揮餘熱,可能不堪委屈,赴死保節——可是綠珠尚可說感激石崇,青樓女子們,即便身死,又能為誰保得清白呢?
“花榜上的‘仙子’們,”劉昭陽話裡帶著譏意:“身價最高,便是在花榜奪魁之時,並無意外。”
事實就是這樣,陳萇們刻意迴避的便是,當花榜揭曉排名的時候,“榜上有名”的仙子們,迎來的並不是春風得意,御馬遊街——
而是媽媽們終於可以透過競價,好好在初出茅廬的她們身上,賺取最大的一筆了。
劉燕娘曾經沒有例外,劉昭陽以後,也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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