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吟了一首非常不堪的“詩”,可陳成這小子的臉上不見絲毫的羞慚。
只不過片刻之後,又恢復這種拽拽的賤樣。
還要立“必然完爆對方”的fg,真是不智之舉!
你想啊,表弟的詩已經好成這個程度了,那作為表哥,詩是不是更佳了?
真不知他究竟在“江”這個題材上寫出了怎樣的驚豔之作,才讓他提前嘚瑟成這個樣子!
“我的詩,各位不用著急著看——”陳成指著香爐道:“我且問你,你的詩,真的是你‘親筆’作的嘛?”
紹生他知道,詩文底子還是非常出色的。
可沒理由你一個小廝,也出口成詩,還力壓江南一眾青年才俊了!
要麼就是紹生給代筆,要麼就是和主人一起,做剽詩竊文的事了。
聽他忽然發難,香爐略有些慌張,可也只是轉瞬而逝,昂著頭道:“怎的不是我作的?我現場聽題,現場寫就!還作的假麼?”
眾人也紛紛點頭,也不知陳成為何要挑趙湘廬的毛病,他畢竟是“七地第一”嘛!
要質疑也是質疑他表哥,可經過兩首詩,對錶哥的質疑也早已煙消雲散。
陳成眼珠一轉:“真你寫的?”
“是我寫的!”
“一字一句?”
“一字一句!”
“第三句也是?”
“是——”香爐奇怪,為毛列這句出來?
第三句是“時時引領望天末”——有什麼講究麼?
陳成暗笑:你果然不知!
為何說穿越者跑到古代亂抄詩很容易露餡?你沒那個文學素養,不懂典故化用,幾句話就暴露自己真實水平了。
而深諳此道的陳成,每次可都是要研究清楚了各位大家詩中的彎彎繞,才肯伸出自己罪惡的黑手的。
“陸機‘擬蘭若生春陽詩’詩曰:
嘉樹生朝陽,凝霜封其條。
執心守時信,歲寒終不凋。
美人何其曠,灼灼在雲霄。
隆想彌年月,長嘯入風飆——”陳成慢斯條理吟誦著:“‘引領望天末,譬彼向陽翹’——原來這詩,你並不知道啊!”
譏誚之意,顯露無疑。
他一直疑心香爐是“豬鼻插大蔥”,一試果然無誤。
香爐一呆,不過很快答道:“我這不是借古人之句,化而用之嘛!”厚臉皮之態,顯露無疑。
“引領望天末”,原本是陸機《擬蘭若生朝陽》成句,信手拈來加“時時”二字,口語味濃,如同己出,描狀生動——此等化腐朽為神奇的生花妙筆,管保再給香爐同學再長三個腦袋也想不出來!
不過陳成不說倒還罷了,他這一說,反叫其他才子紛紛稱奇:
哇!是哦!這麼一改,果然是絕妙!
“造境飄逸,初似常語——而其神甚遠!”
“渾融沖淡,頗得陶潛遺意!”
聽到反而把這首詩抬高了格調,陳成也頗為無語。
他當然可以繼續朝香爐發難,這不學無術、裝詩人都裝不好的半壇醋也定然招架無力,可畢竟他只是一個小角色,背後主謀還是紹生!
我能直接碾翻紹生,就不需跟這種小蝦米計較!
“我要來了!”陳成直接站起來道,這首必須要站著大聲吟誦才有氣勢!
這闕“菩薩蠻”吟完,你們便知陳某人有沒有敢叫紹生閉嘴的底氣了!
“黃鶴樓
茫茫九派流中國,
沉沉一線穿南北!
煙雨莽蒼蒼,
龜蛇鎖大江。
黃鶴知何去?
剩有遊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