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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由王維指點寫孟浩然之詩

摩詰像”時聽王老師講的,

《維摩經·觀眾生品》上記載:“時維摩詰室有一天女”,天女手提花籃,飄逸來到塵世間低頭下望,見維摩潔正與眾弟子講學。隨即將滿籃鮮花散去,花至維摩詰身上即落去,至弟子身上卻不落。

眾人詫異萬分的時候,天女卻說:“結習未盡,固花著身;結習盡者,花不著身。”

也就是說,弟子之所以身上堆滿花瓣,那是因為道行還不夠,既然不夠那就要愈發努力學習。

王維老師講這個故事給陳成聽,就是要勉勵他戒驕戒躁,達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維摩詰境界。

陳成雖然的確還達不到這個境界,但是現在詩中寫的這位“高人”無疑是可以做到的,哪怕經常“天女散花”,他也能一片都不沾身。

這句無疑要比剛剛那句繞來繞去的容易懂很多。

只是聯絡起來——

一方面這位“高人”又苦得要去跟獼猴搶橡子吃,另一面又“片花不沾身”,難道不矛盾嗎?

“不矛盾。”陳成淡然道:“君子慎獨,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貞。越是這種困窘,越能保持自己本心的,難道不是更加高明嗎?”

李氏三傑聽完都是若有所思。

的確,李嚞已經寫出了此時的人們心目中那種“高人”風範。

這些高人,雖然隱居不仕,往往卻都是士人階層中的精英。

“學而優則仕”通常是士人的人生軌跡,卻又為何隱而不仕呢?那是因為中國文化本就就有對隱者的推崇和讚許。以老莊為代表的道家思想認為隱逸生活就是士人的理想歸宿。

如果真正是抱有這種目的的人,那自然是高人。

可問題是,有的人避世,是為了沽名釣譽,為了更好地“入仕”,比如這時候的“終南捷徑”就大行其道;

有的人,只是單純不想參與俗世的競爭,把偷懶清閒改換說話,認為自己是“高潔”之人。

陳成心目中的“高人”,應該就是孟夫子那樣,更近乎儒家的想法,只是將隱逸作為“天下無道”之時的權宜之計,一旦有道,是必須要尋找為國家效力的途經的。

如道家那樣的隱士,為隱而隱,如此消極,有什麼值得效仿的呢?

真正的高人,就應該是范仲淹“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處江湖之遠”者,應該“進亦憂退亦憂”,哪能“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呢?

“別激動,別激動。”看著陳成忽然有慷慨陳詞的跡象,使得李氏三傑都有些緊張,可又要承認,對方這用典的精妙,對比之鮮明,技巧之純熟,已經超出了他這個年齡應該有的層級,更像是數十年閱歷的老孺才能寫出的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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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這樣的想法,實則已經是在預設,這一局陳成的詩句已經超過他們可以匹敵的水平了。

“我之所以看得遠,是因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陳成裝逼似的說了一句,又對李嚞道:“我雖然寫得虛,可實際上,人物是實在的,真有其人。”

“三吉兄雖然寫得實在,可你是根據你理想情況中一個高人應有的形象而虛構的。我認為,你說的這個人並不存在。”

不要怪陳某的“高人”寫得比好,這不怪我,只怪我見過的高人,遠遠比你們多得多。

之所以這首詩的質量陡然增高,便是因為此詩實際上是一首憑弔孟夫子所作的詩,“荒田偶種狙公芧,丈室時飛天女花”也是陳成作為親傳弟子為恩師擬定的輓聯。

“千里月明江上沙”則是對夫子超然形象的最好意象詮釋。

你們說要比“高人”,偏偏我又有這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