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蘭自己也察覺到勝利的天平正在向劉昭陽那頭傾斜。
儘管她已經回應得足夠出色,可是劉昭陽的句子仍然每每給她“始料不及”之感。
比如這一回合,如果劉昭陽依然致力於討論潘安的愛情,那自己就會用沈佺期的《天官崔侍郎夫人盧氏輓歌》來回應對方——
這也是一首悼詩,情緒相當接近,可以對:
“潘魚從此隔,陳鳳宛然飛”——表達天人永隔的悲傷。
也可以對:
“猶憑少君術,彷彿睹容輝”,使用漢武帝用方士見李夫人的典故,表達對亡妻的思念。
張丞相張九齡的《故滎陽君蘇氏輓歌詞》也可以拿來對:
“永嘆芳魂斷,行看草露滋”;
“舊室容衣奠,新塋拱樹栽”——意思也差不多。
只是這樣做的確沒有問題,可李季蘭自己也知道,這是被對手牽著鼻子走,落入下乘。
可一時想不到還擊的策略,就只能先順下來,等下一局再重新打算。
現在劉昭陽臨時把話題引到了隱逸情懷上,李季蘭那些偷懶的招數一下子就使不上了,只能重新構思——
隱逸情懷,想與陶淵明對上,那自然非孟夫子莫屬了。
和小陳“英雄所見略同”的是,李季蘭也想到了那首孟浩然的《秦中感秋寄遠上人》,準備以“北土非吾願,東林懷我師”應對之
就當李季蘭準備上臺時,一件不明飛行物忽然飄然而至,直衝她的懷中,險些嚇了她一跳——
一張被疊成古怪模樣的白紙?
這是什麼?
李季蘭抬頭向上看去,就見陳成在三樓的窗戶邊探頭探腦,正衝她擠眉弄眼呢!
紙上有字?
李季蘭展開摺紙,果然寫了兩句十個字,看完相當無語!
她感到有些為難,看著小陳,分明在問:
這麼唱……恐怕不大好吧?
小陳舉起雙手,作出往前推的樣子,示意她大膽去唱吧!
……
“十一郎食言了!食言了!”王昌齡大叔見陳成出爾反爾,食言而肥,十分不滿!
“沒有啊!怎麼會呢!”陳十一郎狡辯道:“我答應過王大叔,‘不到三樓下幫助李莫愁’——我的的確確一直就在三樓上,您的身邊,半步也未曾離開啊!”
王昌齡:“……”
我怎麼會違規呢?
我沒有下樓啊!
我也沒幫她啊!
我只不過放出一隻紙飛機,上面剛好胡亂寫了幾個字,剛好落到了季蘭姐姐的身邊,剛好又被她撿到了,看到了——
都是巧合啊!
怎麼會是幫她呢!
嗯,跟王大叔說歪理是有點過分,他可能還不適應……
小陳其實知道雖然自己的“詭辯”沒啥說服力,可是李季蘭現在真的很需要自己這個狗頭軍師,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王大叔懶得跟這小子計較,反而也有些好奇,陳成在這上面到底寫了兩句什麼。
他也看得明白,知道現在佔上風的是劉昭陽。
只見李季蘭猶猶豫豫地上了臺,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正常一點,硬著頭皮唱道:“
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東風戰鼓擂,究竟誰怕誰!”
唱完之後,還要一跺秀足,揚起瓊鼻,器宇軒昂地發出一聲“哼”字!
她是“哼”了,觀眾們就要“譁”啦!
觀眾朋友們目瞪狗呆!
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出場順序,現在在場上的,不是李季蘭,而是易絲兒提前上陣了!
你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