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的第一反應便是四周仔細檢索——看是否還有第三個人。
二公子整天把這種“大逆不道”“十惡不赦“的話掛在嘴邊,能在長安、洛陽平穩度過三天簡直就是奇蹟了。
陳成聳聳肩,對天子殊無敬意。
他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如果不是老年李隆基昏聵到極點,還剛愎自用,就算安祿山真的反了,唐軍也不至於敗得那麼慘啊!
我就問你,就讓郭子儀去守潼關,潼關會不會失守?
就算不是郭子儀,照常用封長清、高仙芝、哥舒翰,李隆基你不要越俎代庖去指揮,潼關會不會那麼快潰敗?
我都不去計較天寶年間種種的社會矛盾與隱患,本就是你懶政岱政引起的了!
來自新時代的小青年,就是這般憤世嫉俗!
江森跟他整天泡一起,思想也漸漸被他帶歪了:
“那就是說,弒了聖人之後,我們以後就擁護新太子上位了嗎?”
陳成一時無語,心想我只是隨口發發牢騷而已,你怎麼搞得像世上真的有人能直入禁宮刺殺掉李隆基似的!
江森口中的“新太子”是前太子李瑛被處死後,開元二十六年所立的玄宗第三子李璵。
“太子?”陳成嗤笑:“太子資質平平,恐怕還不如當今聖人有眼光呢。”
唐肅宗作為收拾爛攤子的君主,不可謂對大唐無功——已經很了不起了,問題是他用人的問題也不少,他老爸一眼能看穿的人,他卻看不透還很迷信,如房琯。
“那麼——”江森看看四周,的確無人,眼中寒光一閃:“一不做二不休,再把太子也殺了!”
唔?代宗?代宗倒的確是個不錯的皇帝,天寶之世,如果換他來做守成之君,肯定比他爺爺和老爸都合適,成就也會比後來更大。
問題是,他老爸都死了,他爺爺那麼多兒子,壽王李瑁、永王李璘那些人還都虎視眈眈著呢,哪輪得到他這個皇孫來當皇帝!
更要命的是……
江森你這傢伙,思想比我更危險啊……
殺了一個還不夠,還要殺倆……
你以為雞籠裡殺小雞呢!
“去去去!這種逆罪的話,我這個前陳的皇子說說也就罷了,你來摻和什麼!”陳成瞪他道:“罰你把你養的小雞殺兩隻,中午給公子我加餐!”
“……”江森:“雞雞那麼可愛,怎麼可以吃雞雞!”
“你連李隆基都要殺了,還在乎一兩隻小雞?”陳成沒好氣道:“這些話以後咱倆可都不要說了,天無絕人之路,未必本少爺今生就在這荒山裡蹉跎了,畢竟我肯定比當今天子與李林甫丞相更能活。”
已經熬死了一個武惠妃——可問題是,武惠妃貌似並不是自己的仇人,相反當初對自己還青眼有加。
她要是還活著,指不定自己已經被請回長安,做了公主的駙馬呢。
“做足所有準備,靜待時機!”陳成道:“從今天開始,我要——詩!劍!雙!修!”
“來日以詩名重回朝堂!”
“再練成‘十步一殺’的劍法!”
“天子接見的時候,我便當胸給他一劍!”
“刺他一個透心涼!”
“對他說:你也有今天!”
江森很奇怪,二公子為何對當今天子如此大的憤恨——以前他可是最會拍聖人的馬屁的。
“不說了,從現在起!”
“刻苦練劍!”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詩不離口,劍不離手!”
看到少爺重新燃起了鬥志,確立了新的目標,江森格外欣慰!
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