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首在陳成這裡都是走馬觀花,囫圇吞棗的。
夫子留給自己的,是如此寶貴的一筆遺產,可是自己,沒有利用起來啊!
入寶山,空山而歸!這說的,不是自己,還能有誰呢?
“今天有這麼多人在場,我編纂《浩然文集》,也有小成。”紹生對劉保道:“我想講一講我這一路上——追尋孟襄陽遺蹟的故事,不知諸君有無興致聽,下月的詩榜,又會否給予‘版面’,講一講我這‘無敵江左文抄公’的事件經過?”
劉保看向陳成,總編在此,要聽總編拿主意。陳成正襟危坐,表示首肯。
紹生便從他帶著香爐,到峴山哭祭孟浩然講起,從孟洗然那裡,得了百十首詩作,孟二叔也明說了,他這裡的存量有限,真正的精品和大頭,全在陳萇那小子的手裡……
一主一僕,假借著“孟浩然弟子”的名頭,沿著他當年的足跡,一路採訪遺詩,拜求故人,到下一地,就把這一地的詩文拿出來改改,挑戰各地群豪,在一次次較量中,聽聽各地群英對這些詩的看法,好在哪裡,差在哪裡,哪一首可能是偽作,哪一首可能是出現謬誤……
全在一路上的櫛雨沐風中了……
從他們搜尋遺稿的路線中,眾人的腦海中也勾畫出孟浩然的人生旅程來:
閉門讀書三十五年;
洛陽之行,廣交好友;
年四十長安應試,不第;
吳越之行……
這些事蹟,從別人口中聽得,給陳成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因為,裡面的許多故事,跟夫子親口說的一模一樣,紹生就好像當時就在現場目睹了一般!
而他推斷的原因,只在當地人隻言片語的閒談以及每一首詩稿中……
“皇皇三十載,書劍兩無成。
山水尋吳越,風塵厭洛京”(《自洛之越》)。
夫子曾帶著多年的準備、多年的希望奔入長安,而今卻只能懷著一腔被天子棄置的憂憤南尋吳越。
揚州潤州的故事,陳成已經從劉慎虛那裡知道了。
由吳入越呢?
遊富陽,夫子孑然一身,面對著這四野茫茫、江水悠悠、明月孤舟,羈旅的惆悵,故鄉的思念,仕途的失意,理想的幻滅,人生的坎坷……寫《宿建德江》;
到了杭州,他與錢塘的前任縣令錢明府、薛司戶一起觀潮——根本沒那倆“表兄弟”啥事,應該是《與顏錢塘登障樓望潮作》、《與杭州薛司戶登樟亭樓作》才對;
他去若耶溪,他遊雲門寺,與曹三御史泛舟太湖,尋天台山,登赤城山,四明山,並往來於海上——
宅男?
宅男玩起來,比你們都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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