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一旦這樣認為了，便很難改變過來。況且，他現在已經習慣如此，樂得如此。他覺得很好。

女兒婚禮的當天，父親並沒有到場。女兒本以為父親故意不接電話，不給她任何資訊，是憋著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然而婚禮流程已經過半，來賓在參加完教堂的儀式陸續準備退場的時候，父親還是沒有來。

女兒滿心的盼望落空了，覺得自己像一個孤兒。

彩萍在電話裡慍怒的口氣質問他：“為什麼不來？這麼大的事情居然可以不來？你知道女兒是怎麼盼著他的父親能來嗎？……”

唐楷雄也終於流露出一些歉意。“忘了——真的忘了！”他說，“整天忙著股票的事，這兩天走勢不好，我要是之前聽誰誰誰的，早點出手，就不會這樣了……”

他似乎全然忘記了這次通話的主題，又一頭掉進他的幻覺。

“你這怪物——去死吧你！！！”

彩萍憤怒地結束通話電話。

女兒終於瞭解了父親的真相。她覺得的自己太傻了，傻到居然可以靠自欺欺人的僥倖來安慰自己。女兒輕輕地對母親說：

“我恨我的父親！”

——女兒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淚眼婆娑。聲音很小，但卻足以讓絕望的母親不寒而慄。　。。

第七章　屋外有花園　6。

來泰國的這幾天，幾乎每個人，都在跟小武說著同一句話。先是彩萍——

彩萍有一天很鄭重地對小武說：“……幫他找個女朋友吧……”語氣裡有些無可奈何，又黯然神傷，“我雖然恨她，但也不想讓他一個人死在這裡……”

接著是兩個女兒。小女兒這時已經在讀高中了。打扮和觀念都顯得新潮和前衛，她也頗為神秘地湊近小武，央求她：“武阿姨，給我爸找個女朋友吧？”

小武問：“為什麼？”

女兒說：“就是不想看他再這樣下去，他會沒完沒了地折磨我們……”

最後，是唐楷雄自己跟小武聊天的時候，也表達了同樣的請求。

“……我知道你認識人多，”他幽幽地，彷彿是提出了一個不情之請：“我老了，現在，真的想再找一個女人了。真正適合我的女人……”

唐楷雄每天晚上都拉著小武聊天。唐說他不想跟彩萍住一個房間，這麼多年，他已經不習慣跟妻子住在一起，他跟她無話可說。他竟然提出跟小武住在一個套間，以便兩人徹夜長談。彩萍對於丈夫出人意料的提議，竟也沒有感到些許詫異，反而如釋重負般一勁兒勸小武：“最好讓他跟你，我可不願意跟他住一起，眼不見心不煩……”

雙方的願望都如此懇切，小武也只好勉為其難。

兩個套房，分別由裡外兩個單獨的房間組成，有公共區域，臥房以門分隔，儼然合租的公寓格局。女兒和母親住一間，唐和小武住一間。小武陪著唐楷雄東拉西扯了幾天幾夜，睡眠嚴重被透支，每天都困得不行。原來聽人講話也是空乏體力的自虐行為。小武原本受邀來度假的心願徹底泡了湯。一週後回到北京，小武滿肚子委屈無處釋放——我的天！這些天沒有一天的時間是自己的，商場、街市，全沒有逛過，全程無購物，海邊也沒有去，更別提下水了……倒是被唐楷雄拉下了水。唯一的工作就是聽他不厭其煩地大倒苦水。——這哪裡是來旅遊？……簡直像參加了一次拓展訓練營。

小武認真地回應道，男人找女朋友，必須具備的三個條件：

第一，是要有錢；退而其次，你沒有太多的錢，但也要有個好身體；如果上面兩樣你都沒有，那麼，最最起碼的，至少你還要有個好的精神！

女人至少希望在自己的另一半身上有的可圖——小武直言不諱地問唐楷雄——你說你想找個女朋友，那麼請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