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喝了大半碗魚湯,又在火塘邊烤了一會兒火,身體徹底暖和起來了。
“凌,有我可以幫忙的嗎?”月走到白凌身邊問道。
白凌搖搖頭:“月,你只管外出捕獵,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白凌示意月坐下就可以了,“你在這裡看著就好了,等天快黑的時候,我們就能吃好吃的火鍋了。”
負責運魚的族人又送回了一揹簍魚,有兩個負責做飯的族人趕緊上前接過魚簍,然後殺魚刮鱗,白凌對運魚的族人說道:“讓他們都回來吧,這些魚夠吃的了。”
族人把揹簍背在背上,語氣歡快:“嗯,我跟他們說一聲,就是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現在就回來。”
“他們好像都上癮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有魚上鉤的時候才有點動作。”
白凌笑道:“嗯,你跟他們說,我熬了好喝的魚湯,要是回來晚了就喝不到了。”
運魚的族人表示自己知道了,嗷嗷叫了兩聲就跑了出去。
族人們已經快把肉餡剁好了,白凌把最大的一口鐵鍋放到火塘上,開始燒水熬湯。
這個世界沒有方便的火鍋底料,白凌只能自己做底料了,不過少了辣椒和麻椒,炒出來的底料總是欠缺點什麼,白凌乾脆再用彎角獸的大骨頭熬一大鍋骨湯,用骨湯加上底料來做火鍋吃。
白凌做這些的時候,月就乖乖坐在一旁,他什麼都沒做,就那樣用眼神安靜地追隨白凌的身影。
其實兩人獨處的時間一直很多,可是像現在這樣,安靜的,默默地觀察凌,是月以前沒有做過的事。
月現在才發現,凌其實並不瘦弱。
凌從小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樣,沒有接受過每個獸人孩子都要學的捕獵訓練,長大後從來沒有出門捕獵過,也從來沒有正正經經的採集過,就算和自己一起出門,凌大部分時間也都是在尋找。
而尋找,比起真正的採集,是不太費體力的。
因為凌的經歷,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以照顧者自居。
月一邊默默觀察在忙碌的凌,一邊在心裡想自己對凌的印象:凌是個聰明,熱情但身體瘦弱,需要人照顧的獸人。
可是現在月卻想到,凌雖然不會捕獵,也沒有和族人一起採集過,可是他卻能輕鬆掄起錘子來鍛鐵,能雙手提起裝滿水的陶鍋,能背起裝滿礦石的揹簍,也能跟在他身旁,腳步不停跑上大半天。
這樣的凌,好像並不需要他隨時隨地照顧。
想到這一點,月的嘴角終於露出一點點笑容來。
他又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白凌,山洞裡點了好幾個火塘,氣溫比外面高了不少,白凌又一直在火塘前忙活,他脫了一件袍子,第二件袍子也被他解下來圍在腰間,襯得他寬肩窄腰,整個人的背影都透著一股美感。
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頰上又飄起紅雲來,他趕緊低下頭,輕輕抿起嘴唇,雙眼盯著腳下的一塊小石子,再也不敢亂看了。
和釣魚的族人一起回來的,是一大群孩子和幼崽,孩子們整個身體都包的嚴嚴實實,戴著帽子手套,幼崽都戴著帽子,被自家的大人抱在懷裡,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白凌看。
因為它們知道,部落裡做飯最好吃的就是凌了,只要凌在鍋前忙活,那就肯定有好吃的。
這些孩子和幼崽裡也有其他部落裡的,他們的大人也都跟著一塊過來了,背上還都揹著揹簍。
要是一個部落的也就算了,都不是一個部落的獸人,就這樣把孩子送上門來吃飯,他們當然得帶點東西過來了。
不過白凌卻拒絕了:“這些東西都拿回去吧,孩子和幼崽能吃多少,就當我們請他們吃飯了。”
和白凌一起的族人也紛紛開口,說什麼也不肯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