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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他在疼痛間將她當做能緩解的靈藥,只要擁著她,好想他就能抵抗住一波又一波體內極致的摧毀與重生。

雲箬不知道他們在死牢裡待了多久,或許是幾天,也可能只有十幾個時辰,她根本無法計算時間,百里夜就在她面前忍受極致的痛苦,她完全無法思考。

她之前想過自己會不會因為護身法器耗盡而出去,或者發現靈力和寒息都無法徹底根治百里夜的瘴氣而放棄,但她沒有想到,真正想讓她放棄的居然不是客觀因素,而是她自己。

她不記得自己看著百里夜痛苦的樣子,心裡升起過幾次不治了,大不了以後她和師父還有林望再去給百里夜找別的方法的想法,她不想看到百里夜這麼難受的樣子,不忍心他承受這樣的痛苦。

每一次,反而是百里夜在短暫的清醒時間裡鬆鬆的抱著她,在她耳邊小聲地安慰:“師妹……雲箬,沒事……師兄不疼……真的……”

她只能摟緊他還在發抖的身體,恨不得將自己嵌進他體內,將所有的靈力與之共享。

她捨不得百里夜這麼痛苦。

她驚覺這份心情比她自己以為的還要強烈。

“雲……師妹……”

雲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了,聽到百里夜嘶啞的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她立刻就醒了。

百里夜沒有睡在床上,而是半跪半站,一隻手撐在床邊,另一隻手被雲箬兩手緊緊握住,他附身看著她,身上黑霧絲絲縷縷繚繞,無意識地念著她的名字:“雲……箬…………”

雲箬這才發現他的樣子和之前不同,眼眸漆黑得沒有一絲光澤,按在床上的那隻手青筋暴起,拉出幾道血痕,從進來之後哪怕疼到暈過去,都沒有喊過一聲的人,現在卻反覆說著同一個字:“疼……師妹………疼……”

舌尖早就被咬爛,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溢位來,唇下是一道道被咬出的齒痕,雲箬剛坐起身,百里夜再也支撐不住,腳一軟跪倒在床邊,她立刻附身去抱住他,輸送靈力的時候發覺百里夜靈脈內的瘴氣正在瘋狂跟她的靈力對抗,而百里夜身上驟然間黑霧暴漲,彷彿在做最後的掙扎。

那些瘴氣十年來侵吞他的靈脈,爆發得戾氣十足。

百里夜慘叫出聲,然而很快就疼到力竭,只剩喉嚨裡發出的和著血水的嘶啞喘息,雲箬怕他咬斷自己的舌頭,抬起手臂往他嘴裡塞,白百里夜偏頭躲過,雲箬又把肩膀送過去,百里夜強行保持著一絲理智,黑色眼眸裡透出寒光,將雲箬單手抱住壓在懷裡不讓她亂動,抬起另一隻手臂狠狠咬住。

血水順著他嘴角滴落,很快被寒息凍住。

雲箬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周身更加磅礴的靈力瘋狂朝著百里夜靈脈中湧去,和他一起對抗血肉中將被抽離的一縷縷瘴氣,百里夜中途回了神,按著雲箬腦袋不讓她回頭看,本想安慰她幾句,貼在她耳側的嘴唇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被壓抑在喉嚨間的粗重喘息。

骨血被攪動的劇痛再次襲來,百里夜猛地咬住手臂,恍惚間聽到了雲箬哭泣的聲音:“師兄……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百里夜想。

……

“少主,要不要下去看看?”費長風和百里朗行在寒玉臺外等了兩天一夜,第二天夜裡,他實在是等不下去了。

“不行。”百里朗行冷著臉。

若是現在啟動法陣下去,死牢內的寒息被攪擾,豈不是功虧一簣。

而且,不能讓任何人發現雲箬那特殊的靈力。

“再等一個時辰……不,再等半個時辰。”百里朗行堅決地道,那是他給雲箬的護身法器耗盡的時間,他衣袖下的手指緊緊攥住,渾身靈力散發出萬鈞氣勢,無意識地覆蓋上整個寒玉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