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

彷彿是看到黎青青臉上的疑惑，陳耳輕笑一下，“是不像嗎姐姐？”

是啊，你明明看起來才六七歲，怎麼就十二歲了呢？

陳耳繼續走，語氣很平靜，“我是侏儒症，長不大的，一輩子都這樣子。”

這種平靜，讓黎青青有種風雨欲來的壓抑。

彷彿這件事在她那裡無足輕重，又彷彿重於泰山。

黎青青試圖揭過這一頁，主動換了個話題，她指了指陳耳手裡的東西，“這東西怎麼吃最好吃？”

陳耳看看她顫抖的手，又看看手裡的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姐姐，你也太可愛了吧。不用擔心我，我已經習慣了。”

當這個身高連續五年沒長過一厘米的時候，當爺爺告訴她她生病了的時候，她也哭過鬧過的，可是沒有用，她的一生陷於身高，註定無法過正常人的一生。

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陳耳把手裡的蛇舉起來，湊到黎青青身旁，“這東西啊，燉湯喝好吃，油炸也好吃，姐姐想怎麼吃啊？要不要摸一摸，涼颼颼的，很舒服的。”

“啊！！！”

山上響起黎青青的尖叫聲，她轉身就跑，在崎嶇的山路上，跑出了運動員的速度。一路尖叫著衝回了陳耳家，扶著木門大喘氣。

等她氣喘勻了，陳耳也到家了。

她給黎青青搬了個凳子讓她坐下，又給她切了半個西瓜讓她抱著啃，自己拎著蛇上井邊剝皮剁肉去了。

血淋淋的畫面讓手裡的西瓜變了味，難以下嚥。

當被切成段的蛇在盆裡跳躍的時候，黎青青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她屏住呼吸，眼睜睜看著那些成段的東西在盆裡蹦，渾身彷彿被什麼東西禁錮一樣，僵硬成一塊石頭。

直到那些東西平靜下來，她才像是從酷刑中緩過神來，深深地吸了口氣，活了過來。

太，可，怕，了！！！

黎青青抱著瓜衝出門去，在村裡找了個角落，一閃一閃挖西瓜吃，這才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間，有了真實感。

她正放鬆，幾個老人家湊過來。

“呀，你是哪家的女娃子？這個點不在家裡吃中午飯，跑出來幹啥子？”

“好像是小二家哩，早上看到跟陳小二上山去了。”

“女娃子，你叫啥子嘛？”

黎青青被爺爺奶奶們圍著，七嘴八舌地問話，一時間都不知道先回答誰好，只能禮貌微笑。

同時又有些奇怪，這村子裡怎麼全是老人家？一個年輕人都沒有。

不對，好像除了陳耳，也一個小孩都沒有。

正想開口打入內部，就聽陳耳高聲喊她，“姐姐，吃飯咯！”

黎青青不好再問，抱著瓜就走了。

身後傳來老人們模模糊糊的聲音。

“年輕人……”

“不夠吃……”

……

黎青青沒放在心上，跟著陳耳回家。飯桌上已經擺好了午飯，兩菜一湯。

青椒炒土豆絲，蒜蓉茄子，蛇湯，還有一盆米飯。

量很大，都是用小號不鏽鋼盆裝的。

黎青青吃菜也吃飯，那湯卻是半點也不肯碰的。

好在也沒人給她盛湯。

三人沉默地吃完飯，爺爺又去編他的筐，陳耳洗鍋洗碗，然後帶著黎青青出去玩。

這次兩人到了河邊。

這裡三面環山，一面臨水。這水便是眼前這條河，波濤洶湧，水面極寬，單憑人力，絕對過不去。

因此河面上一條船也沒有。

陳耳撿了幾塊石頭，打水漂。她能打六個花，咻咻咻地，很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