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端著一杯水,喝了一口,淡淡說:“怎麼了。”
陳銘生的聲音沉得發悶:“我不進去了,假肢呢。”
楊昭放下杯子,對陳銘生說:“你別誤會,我沒有惡意。你的病還沒好,現在不能開車。”
陳銘生皺起眉頭。
楊昭接著說:“等你把病養好,我就把假肢還給你。”
陳銘生看著楊昭,半響,低聲說:“你是不是有點多管閒事了。”
楊昭說:“隨你怎麼想。”
陳銘生臉上已然帶著些微的怒色。
“假肢呢。”
楊昭:“你要找也得進屋才能找。”
陳銘生:“你到底要怎樣?”
楊昭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陳銘生面前。
“進來坐。”
陳銘生凝眉看著楊昭,楊昭沒有抹化妝品,純正的素顏。她長的不算美,只是她身上有股獨特的氣質,冰冰涼涼的,很拿人。
陳銘生握著柺杖,沒有動。
楊昭垂眸看了一眼,淡淡道:“不用脫鞋,直接進來就行。”
陳銘生:“東西給我。”
楊昭挑眉看他。
陳銘生臉上線條很硬朗,輪廓清晰。他看著楊昭,說:“東西給我。”
楊昭看著陳銘生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你這人這麼倔呢。”
陳銘生:“我不想跟你發火,把東西給我。”
楊昭抱著手臂,後退兩步站定。
“不給呢,你打算怎麼跟我發火?你打女人麼。”
陳銘生忍無可忍,“你是不是有病,你拿條假肢能幹什麼。”
楊昭:“能等你來。”
陳銘生豁然抬起頭。
楊昭不管說什麼話都是一副神態,一種腔調。她淡淡地看著陳銘生,說:“進來坐。”
陳銘生忽然不合時宜地想著,如果有一天兩個神經病爭論一件事的話,肯定是病重的那個贏。
他拄著柺杖進屋,在那條猩紅色的沙發上坐下,楊昭轉身進了廚房。
陳銘生乾巴巴地坐著,他四下看了一圈,沒有發現假肢。
當然了,如果主人故意藏起來的話,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他看到。
又過了一會,楊昭還是沒有出來,陳銘生猶豫了一會要不要叫她。要叫的話喊她什麼?楊小姐?還是楊昭?
哪個他都不願意叫,他現在只想拿了假肢快點離開這裡。
在陳銘生等的快不耐煩的時候,楊昭從廚房快步走了出來。她盯著陳銘生,後者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怎麼了?”
楊昭:“你怎麼點火的。”
“什麼?”
楊昭手朝後面廚房的方向比劃了一下,說:“昨天,你怎麼燒的水?為什麼火點不著?”
陳銘生:“……”
楊昭:“是不是昨天弄壞了?”
陳銘生對這女人簡直無話可說,他一手撈過柺杖,撐著站了起來,兩步就邁了過去。楊昭驚訝地發現雖然陳銘生就剩一條腿,可他步子依舊很大。
陳銘生進了廚房,楊昭跟在他身後,邊走邊說:“我點了好多次了,根本就點不著。也一點聲音都沒有。”
陳銘生沒說話,走過去在開關上擰了擰。
“是不是打不著?”
“……”
“你等著,我給廠家打電話,還在保修期。”
“你沒開煤氣閥。”
“嗯?”
陳銘生拿手指頭點了點下面的櫥櫃。
“煤氣閥沒開,你點什麼火。”
“煤氣閥?”楊昭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