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著走,一邊笑說:
“阿照,你看我們這樣是不是又回到過去了?”
楊照被她牽著,顯得很被動,反覆說:
“倩姐,你該回去了。”
“回去做什麼呢?你不要一直趕我回去。”柯倩妮滿心的不願意。夕陽照著,給她七分的顏色。
她轉頭過去,發出一聲讚歎:“好美。”回身拉住楊照,說:“我們去看夕陽。”
“倩姐。”楊照被她拉著,一再地不由自主。
他們登上城中的摩天樓。陽光雖然早已傾斜,仍耀眼得今人不能睜目;它從西邊放肆的灑來,照得遠處淡水河的瀲灩像一條湯金的光帶,讓他想起亞得里亞海、想起暮光中的威尼斯、想起情定橋下的那個吻、想起柔情地抱著他哭泣的那個人……
“阿照,”柯倩妮靠著他,枕在他懷中,說:“你看這像不像佛羅倫斯的落日?不像吧,佛羅倫斯的落日是怎樣的景象呢?你帶我去看好嗎?”
“我不知道,我並沒有去看佛羅倫斯的落日。如果倩姐想去,還是請大哥帶你去吧。”
柯倩妮臉色驟變,回過頭,眼神怨他說:“為什麼要這麼說?你明知道他……我只有你,阿照。”
楊照不說話,心裡又難過又掙扎。過了許久,才開口:“你跟大哥畢竟是夫妻,有什麼誤會可以解開,你可以跟他好好談談。”
“這不是誤會!他根本存心……”柯倩妮口氣激動起來。“而且,你要怎麼跟他談?他每天忙得連跟我說話的時間都沒有!我懷疑他根本只是拿工作當藉口。他在外面或許有了其他什麼……根本是要我當傀儡!”
“不會的。我瞭解大哥,他一定是因為工作忙碌,所以暫時忽略你……”
“你不用替他說話。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樣。從結婚至今,我每天一個人在家,就形同被拋棄。他既不問我是否冷了、熱了,也不管我是否餓了、病了。他不會擔心我是否心情不好,也不關心我是否寂寞,就連好不容易的蜜月旅行,他也是每天守著電視機,連跟我說話都那麼吝嗇。”柯倩妮說著,便嚥了起來,語聲悽楚又哀怨,引起楊照無限的同情和不忍。
他開始為她感同身受,為她難過心痛。
“阿照,”柯倩妮哽咽又說:“如果你大哥肯用心對我一些,肯關心我一點,我會很感激的。可是,他實在太冷漠了,我是人,不是草木石頭,我有我的感覺和感受,我會受傷我會痛,這些他想過沒有?”
“倩姐……”
“我想,他在公司也會對一些不相干的人說早安吧?但我呢?我想見他卻比登天還難。打電話去他不接,去找他他開會不見,回了家他更把自己關在書房,不許我打擾……我受不了,阿照,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要跟你大哥離……”柯倩妮越說越悽苦悲怨,哽咽得說不下去,只剩下哀哀的啜泣聲。
“你冷靜一點倩姐……”楊照不由得為她又氣又急與忿憤不乎。“大哥他實在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我去找他!”
“不,阿照,不要去。”柯倩妮連忙阻止。
“為什麼?”
柯倩妮只是悽苦的搖頭,緊抓著楊照。問她她什麼也不說,那麼可憐楚楚,
楊照不知該如何,心裡為她又痛又難過。他伸出手,又遲疑了一下,不捨她的淚,還是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
“真是抱歉,又讓你耽擱到這麼晚。”望著空蕩蕩、別無其他生人的咖啡店,楊耀對前來添水的江曼光輕聲道歉,覺得過意不去。偌大的空間,除了他,只有江曼光,整個店像是專門為他而開;也因為他,使咖啡店不能提早打烊。
江曼光反而好笑。毫不在意。說:“你幹嘛跟我道歉?我們開店做生意。又不是守門為你而開,不過……”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