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她,若膽敢自行出嫁,他決不會放過她。
這時有個剛加入鏢局車隊的商人說:“你們說的這些事都是小事,我聽我一個剛從京城回來的朋友說起,這嘉慶帝居然在自己剛親政沒多久,就遵行秘密立儲的祖制,把太子的名字,寫好放入幹清宮正大光明匾後面。這不就是交待好身後事了嗎?真不知這正當壯年的皇上在想什麼?”
惜桐偏過頭,看著車外慢慢消逝的景色,告訴自己──別得了大頭症,把他的作法都想成是因她逃跑的緣故;他這麼做只是遵循皇帝該做的祖制而已,自己不該有多餘的想法。他不可能對她有多深厚的情感;她可不相信三年的相處,就會讓他傷心至此。
雖如此一再向自己強調。她還是覺得相當難受,因此日後就少加入這輛馬車的談話。
車行越往南,沿途看見的流民就越多。這些流民不但衣衫襤褸、鶉衣百結,而且神色悽惶,表情茫然,像是不知活著是為什麼的模樣。
惜桐越看越難過,幾次想要將乾糧分給老人、小孩,卻被同車的人阻止。
“婆婆,您救得了一時,就不了一世,況且你瞧瞧,這路上綿延不斷的流民,要怎樣救?”車中的商人說。
“是啊!這隻能靠朝庭來救他們,這打教徒打這麼多年,朝庭為何不反省?為什麼會官逼民反……”有個年輕小夥子說著,便被同行的人喝止。
“別說了,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若讓人聽見了,你的小命還要麼?”
惜桐看著全車紛紛閉嘴低頭的人,心中浮起感嘆:清朝的官吏制度有很大的缺失,所以官官貪汙,把百姓當肥肉在炸油,難怪清朝會由盛轉敗。她也曾婉轉的向永琰提起過,應該要大刀闊斧改變官僚制度,讓為官的人不敢亂貪汙,還給吏治一個清明。
“惜桐,既然皇祖們已經實行這麼久都沒問題。朕這樣貿然改變,萬一使清朝國力大失,朕將來該如何去面對列祖列宗?但朕答應你,終其朕一生,定會注意這貪官的問題,不讓官吏魚肉百姓。”個性保守的永琰說。
她知道永琰真的說到做到,一輩子都在打擊貪官,但貪官何其多啊?況且官官相護,他怎能抓得完?唯有大力變革,才能使吏治清明,可惜……永琰沒有雍正的魄力,若今天他像雍正一樣,那麼也許清朝就讓她改變了。
惜桐抓著手腕上的玉鐲,為何那位賣玉鐲的老伯,不讓她重生為永琰呢?看來她只是歷史上一個無名小卒,所以才可以重生,像永琰這樣掌控著大時代的君王,是不可能重生改變歷史。
她重生的這個時代,正是清朝衰敗的開始;八旗兵早已軍紀鬆懈、風氣敗壞,只會遊手好閒、華衣美食,完全沒有當年入關時的精神。這樣的軍隊怎可能速戰速決?難怪打白蓮教要打了將近十年,耗掉清朝的國力,損失了一億一千萬多的人口。
隨著鏢局越接近目的,隨車隊的人越少;才踏入陝西的省城,就已見滿目瘡痍,民生凋零。
“老大娘,你可要保重啊!咱們馬上就要回頭了,這個地方可真不是人待的……”鏢頭說著,向她揮手策車離去。
惜桐挽著包袱,走進一家招牌掉到地上的小客棧。因為此地正在打仗,若以男子出現,容易遭受清軍以及教徒軍的注意,所以惜桐仍是以老太婆的裝扮,然後買了一匹驢子往川東而去。
四川古稱天府之國,其山川秀麗,土地肥沃;可是在四川的東部、陝西南部和湖北西部,那兒有一片原始森林。自乾隆中期以來,便聚集了許多被迫離開土地的流民,因為生活太困苦了,因而產生了白蓮教的信仰,最終揭竿而起,和清軍展開大戰。
秦崢就住紮在川東,負責領兵作戰。她沿路想著要如何接近兵營,最後想到可以以大夫,或是江湖郎中的身分進入兵營,如此就可以見到秦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