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祿道:“老弟,我只想問你一件事。照梅心姑娘臨終留下血書的事看來,蓮花姑娘顯然對老弟頗有意思,而梅心姑娘的交待,也絕不是強人所難,硬要你作一些無法做到的事,而是自信她沒有看錯,蓮花除了脾氣壞點之外,一切條件都能配得上老弟。老弟,你對這件事有何意見?”
高凌宇吸了一口酒就去夾菜,似乎要斟酌之後才作回答,或者根本不想回答。江振祿喟然道:“我知道,由於你和梅心姑娘的情感,加之對她不幸所產生的內疚,以及‘除卻巫山不是雲’的心理,你可能……”
這工夫院中傳來了宮不屈的聲音,道:“高兄在不在家?”說著已進入正屋外間。
高凌宇道:“宮兄,小弟在家。”
門簾一撩,只見宮不屈拎著宮蓮花走了進來,而她還揹著孩子,顯然已被點了穴道,往一邊一放,道:“高兄,恕小弟無狀,今夜我把她帶來,只想問明一件事,如果高兄要她,我這作哥哥的當然高興,反之,我絕不勉強,立刻先把她送走,然後再回來找那毀幫之人。”
我簡直是開門見山,不但高凌宇被問住了,就連江振祿以及外間的孫、李二人也豎起了耳朵,不知道高凌宇如何回答。
屋內空氣沉悶,停了一會,高凌宇才道:“宮兄,先坐下來喝一杯,這件事先不要急在一時……”
宮不屈道:“不,小弟以為,別的事可以先丟到一邊,這件事必須先落實了再說。要不,蓮花背了個孩子,一天到晚到處晃盪,這算什麼?”
江振祿道:“宮大俠,您先坐下,這件事我相信高老弟一定會有個交待的,剛才我們還談過這件事。”
宮不屈仍然沒有坐下,似乎對於這件事始終懸著而不解決已痛下決心,必須馬上澄清。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就像在紫竹坪上當場宣佈那次不算,延期對決的事一樣,部下十九反對,但他力排眾議,絕不更改。
而高凌字也以交這個朋友為榮。因此,他下了最大的決心留下來協助他查訪毀幫的仇人。事實上,他可以大致肯定,那必是倪徵鴻乾的。
高凌宇道:“宮兄,您先把蓮花的穴道解開,久了對身體的傷害很大。”
宮不屈道:“高兄只要說一兩個字即可,‘要’或者‘不要’。如果不要,我把孩子解下來立刻把她送走。但高兄相信,這無損於咱們的友誼。”
高凌宇等於被逼到牛角尖上,沒有轉身退步的餘地,非攤牌不可了。他肅然道:“宮兄,你解了蓮花穴道,問問她,她打不打算接受梅心臨終的囑託?當然,這包括兩方面.一是照料孩子,一是終身大事的問題……”
宮不屈冷冷一笑,道:“高兄,你這明明是無意要她,試問一個閨女……好好,不論如何,小弟還是照高兄的意思去做就是了……”
這工夫江振祿也看出高凌宇多少有這意思,外間的孫、李二人互視一眼,李乾在孫七耳邊低聲道:“這姓宮的也未免可惡,有豬頭還怕送不上廟門不成?他奶奶的!俺就不著興來這一套……”
孫七低聲道:“我看你是狗屁不通,所以你師兄常罵你‘旗鑼傘扇,半朝蠻駕’地。你看不出來宮蓮花相當大方,她要是真的喜歡高大俠,當面也能說出口,而高大俠是因為這女人的花草太多,捉摸不定,怕將來再玩花草,才要在宮不屈面前來一次三對六面把這事弄清楚,站穩腳步。按理說,蓮花極似梅心姑娘,又在梅心姑娘臨終時轉達遺言,又十分細心地照料高大俠的孩子,高大俠實在沒有理由討厭她。”
李乾道:“你他奶奶的什麼都知道,連老天爺颳風下雨你都知道。我認識高大俠及蓮花較早,你才幾天?”
孫七道:“你呀:將來就是娶了媳婦,上床認識你的老婆,下床也不認識你那雙鞋子。你還差得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