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後,高一點又顯得煩躁不安,低著頭,在屋裡走來走去,每次走到門口,都回頭看一眼小黑,然後嘆口氣,躺到床上,隔不了多久,又起來,往還折騰。
小黑說:“我說過了,如果你真有事,可以交給我。”
高一點卻答非所問:“連裡怎麼偏偏派的是你來……”
高一點長嘆一聲,回到床上,用被子蒙過頭,再沒發出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高一點從被子裡探出頭,看見小黑也用被子蒙著臉,好像睡著了。
高一點躡腳躡手地下床,站起身,輕輕叫了聲:“連長……”
小黑沒有回應。
高一點再叫一聲,還是沒有回應,看來真是睡著了。
明知小黑睡著,高一點還是說了聲:“連長,我去上廁所啊。”
聲音比剛才還輕。
高一點悄無聲息地開啟門,見走廊外有人探頭,便朝廁所走去,走到門口時,又故意折還身,看小黑是不是裝睡。回到宿舍,見小黑仍然蒙著頭,一副熟睡的樣子。高一點趕緊拿起桌上的一個手紙,自言自語地說:“剛才忘拿手紙了。”接著小心留意小黑,見他仍然沒有動靜,便急急忙忙朝外走去。
高一點進到廁所之後,貓身低頭觀察,確信每個關著門的包廂沒人之後,面朝廁所門,後退到窗戶前,然後飛身蹦上窗戶,身影一閃,就從窗戶外消失了。
高一點從窗戶外的雨水管下滑到地後,沒敢停留。下面是停車場,藉著車輛的掩護,直奔最近的院牆跑去。
熟門熟路,當高一點貓在牆頭,習慣性地回頭掃視的時候,一個緊隨其後的人影嚇得他差點從牆上跌倒。
狗日的小黑追上來了。
高一點低聲對已到牆下的小黑說:“連長,你來幹嘛?”
小黑說:“你說我幹嘛,想不到你小子真跑了。”
高一點幾乎是懇求地說:“連長,我真有點事,最多半個小時,你一覺還沒睡醒,我就回來了,你不說,誰也不會知道。”
小黑說:“可我已經知道了,知道了就得追。”
遠處,出現了手電光,那是大隊派出的夜間巡邏哨,要是讓他們發現,那就慘了。
高一點說:“連長,我求你了,我只要半個小時,半個小時肯定回來,你別追了,巡邏的過來了。”
小黑說:“你趕緊下來,下來什麼事沒有,只要你越過院牆,那叫私自離隊,你知道什麼後果。”
巡邏哨正朝這邊走來。
高一點著急地說:“我知道,我得走了,我答應你,除了我腦袋掉在外面,半個小時後我一定回來。”
高一點說完,縱身向下一跳,落地時身體已在院牆外,
高一點直奔西邊的烈士陵。
特種大隊的烈士陵與駐地並不遠,西去五公里,是大隊靶場。萬霸天當上特種大隊掌門的那一年,不顧很多人的反對,毅然做出一項決定,就是把當年犧牲在老山就地掩埋的烈士遺骨全部取回來,葬在靶場邊上的樹林裡。
有些烈士的遺骨實在找不到,比如當年二連第一任連長宋立武,以及烈士遺骨已被親屬帶回原藉的,就建了空墳,供後人瞻仰。
不過,自從“野狼”大隊修了這個陵園後,已經有好幾人躺到了那裡,這其中就包括高一點現在要去看的那位老班長。
高一點的老班長叫張金鐺,是二連三排九班的前任班長。高一點當新兵的時候,軍事素質一直上不去。張班長對高一點說,我帶的兵都能當連長,我就不相信把你訓不出來,只要肯努力,鐵杵一定能磨成針。
因此,高一點分到連隊的那一年,幾乎都是在和張班長的較勁中度過的。高一點的鬼心眼多,訓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