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扇一縮,只待她疲卷無神,便要將她點倒。
酣鬥中石翠鳳欺身直進,忽然櫻唇一啟,向他微微一笑,齒如編貝,梨窩隱現,林道安心神一蕩,想道:“我這樣的人品武功,自然是教她心折的了。”滿心以為她一笑之後,便要認輸,摺扇一封,也報了一笑,不料石翠鳳突然笑道:“得罪了!”攏指一拂,在他太陽穴上輕輕一按,林道安大叫一聲,眼前金星亂冒,竟然暈倒臺上。
林莊主眼看著兒子功敗垂成,好生惱怒,卻是不敢發作出來。石英在林道安腦後一捏,道:“沒事,沒事!鳳兒,你怎麼出手不知輕重,專打人家的要害!”林道安醒了過來,冷冷一笑,道:“石姑娘,領教啦!”和父親並肩縱起,一躍跳下擂臺。
石英搖了搖頭,又拈鬚笑道:“小女僥倖連勝兩場,這回可要請無忌世兄教訓教訓她了,可別讓她太得意啊!”無忌乃是沙寨主兒子的名字,在三人之中,石英對他最為賞識,就是嫌他手底太過狠辣,在綠林之中,有威名而無威望。但石英心想世上難求十全十美之人,有這樣一個女婿,也算是不錯了。
石英深知沙無忌武功在自己女兒之上,以為他必欣然動手的,不料他眉頭一皺,忽然苦笑說道:“不必比了,若然今日要比,那小侄倒就乾脆認輸了!”
此言一出,座上群豪,無不愕然。石英怫然不悅,說道:“沙賢侄此話怎說,莫非小女不堪承教麼?”沙無忌又是一聲苦笑,緩緩將衣袖捲起,只見右臂上一道傷痕,直到手腕,傷痕深處,骨頭都露了出來。石英吃了一驚,道:“賢侄是怎麼掛彩的?”沙無忌向臺下掃了一眼,道:“昨日在陰溝裡翻了船啦,哼,哼,著了一個小賊的道兒。”他的父親沙寨主沙濤介面說道:“昨日我叫胡老二和他去追趕一個從北邊來的羊牯(盜黨術語,即打劫的物件),卻不料他暗中請了一個保鏢,十分扎手,無忌給他傷了。”石英更是吃驚,那胡老二乃是沙濤的副寨主,武功尚在沙無忌之上,以二人之力,竟然給一個保鏢的殺敗,實是難以思議。沙濤忽地冷森森說道:“大哥,你看該怎麼辦?”
石英怔了一怔,忽地哈哈笑道:“這麼說來,那保鏢的倒也是個能人。只不知他是何來歷?現在何方?我亦想會一會他與你們兩家和解和解。”沙無忌面色一變,道:“小侄出道以來,從未如此受辱,此事和解不了。”忽的向臺下一指,道:“這□吃了狼心豹膽,膽子可大著哩,他就在這兒。”沙濤大叫一聲,喝道:“我沙家父子還要會會你這位能人,你往哪裡走!”
擂臺上兩條人影倏地撲下,賀壽的客人一陣大亂,吩吩叫道:“點子在哪裡?”賀客中幾乎有一半是沙寨主的朋友,見此情形,急來相助。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沙濤一個箭步,奔到雲蕾面前,五指如鉤,撲地當頭便抓。雲蕾身法何等快捷,一閃閃開,沙無忌也跟蹤追到,左手一抬,一柄匕首直插過來了。雲蕾腳跟一旋,反手一拂,笑道:“哈,原來你就是昨晚的蒙面小賊!”只聽得當□一聲,沙無忌的匕首已給拂落。
雲蕾一個轉身,肘撞腳踢,打翻兩個奔來助拳的人,一躍跳過一張八仙桌子,沙濤拔出腰刀,追過去便砍,雲蕾叫道:“不要臉,要倚多為勝麼?”將桌子一掀,碗碟紛飛,乒乒乓乓,一陣亂響,沙濤閃身不迭,給酒飯菜灑濺了一身,身上湯水淋漓,血脈僨張,嗖嗖兩刀,刀法敏捷之極,雲蕾急忙拔出寶劍,迎面一架,沙濤一個矮身斬馬刀勢,向下截斬雲蕾的雙足。雲蕾怒道:“好狠的強盜!”身形一起一個“燕子斜飛”之勢,在刀光閃閃之中掠身飛過,青鋒一指,當胸便戳,劍勢比刀勢更狠更疾,沙濤嚇得急忙低頭,猛聽得又是當□一響,腰刀竟被雲蕾的寶劍削為兩段。
這還是雲蕾不想傷人,所以僅僅將他的兵器削斷。沙濤卻不承情,騰空撲起,伸手又抓,雲蕾劍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