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們知道為什麼我遲遲沒有將這封信拿出來麼?”
依舊沒有人回答他,大家顯然還沉浸在真相揭開後的震驚中。
趙宗生繼續說:“因為如果我說出了真相,我會覺得自己愧對東遠,愧對他的死。”停頓片刻,趙宗生瞅了眼面色灰敗的裴東海,聲音變得激動起來:“都過去二十年了,我本來以為這件事會爛在我的肚子裡。可今天,我實在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再禍害下一代,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欣欣和聶左因為你而變成仇人,所以我才不得已拿出了這封信。東遠在世的時候,他最疼欣欣了,我相信他在天有靈,也會支援我這麼做的。”
邵欣欣的呼吸窒住了,她做夢也沒想過,整整二十年,自己竟然恨錯了人,也信錯了人。
“你少放屁了!信是假的,是你捏造的!”急火攻心,裴東海已經完全顧不得形象和身份了,他一個箭步竄過去,就要搶趙宗生手上的信,他要撕毀這件可怕的證物!
可他終究慢了一步,聶左矯健的身形一閃,就護在了趙宗生前面,他冷聲說:“裴總,信是真的假的,請伯母一看便知。”
冷不丁被點到名,邵麗雲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她踩著虛浮的步子,顫顫巍巍地走過去,從趙宗生手中接過信,看了看。
“是,是東遠的筆跡。我認得,我認得……”睹信思人,邵麗雲的聲音哽噎不已,那一個個熟悉的字,彷彿是一根又一根尖細的針,生生刺在她的心口。
下一秒,邵麗雲崩潰了,她發瘋般地撕扯著裴東海的衣服,撕心裂肺地咆哮起來:“你不是人!你是劊子手!你哥是被你害死的!你居然騙了我們母女二十年,你居然還準備毀掉欣欣一輩子的幸福!你這麼做對得起你哥麼……”
裴東海萬念俱灰地僵在原地,任她撕扯、拉拽,他再也沒有狡辯的餘地。謊言,就像是一個充滿氣的氣球,一下子被捅破了,“砰”一聲炸裂開來,無論如何都圓不回去了。
差一點,只差一點點,邵欣欣就把聶左當成殺父仇人的兒子了,這是多麼驚悚的事情啊。哪怕趙宗生及時帶來了真相,她依然心有餘悸。瞪著失魂落魄的裴東海,邵欣欣覺得自已從未像此時這般憤怒過,她恨不得不顧長幼輩分,狠狠地扇他個耳刮子。
就在她抬腳上前的一瞬間,她的肩膀卻忽然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摁住了。聶左附在她耳邊,低聲提醒說:“那是上一輩的恩怨,他們會解決的,你別管。”
上一輩的恩怨……邵欣欣怔了一下。
“你陪我下樓走走吧。”他說。
“……”邵欣欣還沒答應,人已經被聶左拽出了家門。
冤有頭債有主,二十年的恩恩怨怨,估計屋裡的仨人一時半會兒搞不定,邵欣欣留在那兒不僅幫不上忙,弄不好還得添亂,所以聶左把她帶去了個清靜的地方。
邵家所在的社群有一個小花園,水榭長亭,植滿花花草草,被晚風一吹,空氣中瀰漫著植物的清香和淡淡的水氣,煞是舒爽。尤其是在此般星月交輝的夜晚,點點星光倒映在淺水池裡,泛起粼粼波光,顯得格外幽靜,別有一番令人放鬆身心的意境。
可邵欣欣卻沒有半點賞花觀景的興致,她的心思全在樓上呢,她悶悶地問聶左:“你早知道了?”
聶左的心情倒是十分放鬆,他低頭睨著腳下的碎石小路,幾朵不知名的小花正在他腳邊開得鮮豔,他沒抬頭,漫不經心地回了邵欣欣:“知道什麼?”
邵欣欣駐了足,她雙臂抱胸,擋在聶左身前,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我爸、你爸和我叔叔的事情,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抬眸看著她,淡聲說:“幾天前吧。”
邵欣欣聽了就來氣,這男人怎麼凡事都比她早知道一步呢?她板著臉問:“這麼大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