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呈上,百般獻媚:“葉將軍,請,請上座。”
葉昭接過驚堂木,慢悠悠走上公堂正座,緩緩坐下,軍姿端正,脊背筆直,神情肅穆,她冷冷掃過下面一干人等,就好像在看死人。
葉將軍?
朝廷上姓葉的將軍不多,最著名的只有一個。
十六歲征戰沙場,殺人如麻活閻王,千古一絕女英雄,天下兵馬大將軍。
好像,擔任賑災欽差的南平郡王,就是娶了這位大將軍為正妃?
天塌了!
章縣令不嚎了,面如死灰。
章南華也察覺事情不妙,可是想起玉公子的模樣,怎麼也不像高高在上的郡王爺,而花昭看起來也沒半分女人模樣,於是拼死一搏,硬嘴道:“他說是葉大將軍,誰知道是真是假?!”
“放肆!”蒲師爺聽他質疑葉昭身份,立即露出憤恨表情,彷彿被侮辱了親爹,他回身拱手道,“將軍,犯人不恭,理應掌嘴。”
葉昭只懂軍法,不懂律法,皺眉問:“掌嘴?”
蒲師爺見她神色嚴厲,立即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笑道:“是小人魯鈍了,這等大奸大惡之徒,應該先打二十殺威棍再回話!”
許捕頭與眾衙役使盡吃奶氣力,將“威武”喊得驚天動地。
活閻王兇名在外,無人不知。女眷們嚇壞了,嚎啕不已,還昏厥了幾個。
葉昭初次斷案,搞不清章縣令的罪行要不要株連家人,也沒興趣對付潑婦和弱女子,聽她們哭得淒厲,很不耐煩,也唯恐待會見了血更麻煩。便讓人先拖下去,丟給海主事秉公處理,只留下章縣令和章南華,慢慢教訓。
沒有女人的尖叫,章縣令也從驚慌中冷靜下來,料想蒲師爺是無利不起早的傢伙,不會無緣無故討好別人,堂上的葉大將軍長得雖沒女人味,舉手投足卻有軍人的攝人氣勢,身份怕是不假。他對兒子引狼入室的愚蠢行為,暗暗叫苦,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咬牙硬頂,做出溫順老實的模樣,磕頭道:“葉將軍大駕光臨,未能遠迎招待,恕罪。”
葉昭嚴肅地拍拍驚堂木:“你有何罪?”
“這……”章縣令琢磨半晌,覺得自己做事應該沒留下多少證據,敗家子雖對郡王爺有點不軌之心,並未挑明,插贓嫁禍尚未得手,有轉圜餘地,情況可能還沒那麼糟糕,便陪笑道,“岫水水災,為了勸大戶人家出糧賑災,下官忙得腳不沾地,回府聽聞庫銀被盜,心焦如焚,有人出首相告,線索直指微服出巡的欽差府中,心焦之下,輕舉妄動。如今想來,應是小人陳阿狗盜竊庫銀,然後誣告,插贓嫁禍,望將軍看在下官一片愛民之心份上,恕下官失察之罪。”
葉昭想了想,吩咐:“傳人證。”
77。回家吃飯
海主事早已安排好人證。
陳阿狗和嬌杏被帶上堂來,嬌杏看見地上跪著的章家父子,就恨不得撲上去抽筋剝皮,噬血吃肉,她聲淚俱下,不管不顧就如竹筐倒豆子般,將堤壩之事說得清清楚楚。就連陳阿狗這種慣偷,都聽得想踹兩腳地上的昏官老爺。
“汙衊啊,”章縣令苦著臉,委屈道,“下官在岫水為官多年,清正廉明,擋了不少人的財路,嬌杏姑娘的遭遇確實可憐,說話有理有據,不是信口齒黃,可那李衙役卻不是好人!他橫行霸市,魚肉鄉里,下官欲將其罷免,他為洩憤,四處到處散佈謠言,詆譭下官名聲,所幸老天有眼,讓他前陣子喝醉落入水溝淹死,死後還留下惡語,誘騙嬌杏姑娘,望葉大將軍詳查啊!”
“你胡說!胡說!”嬌杏被他無恥的話語氣得渾身發抖,尖叫道,“桃紅姐姐也是給你害死的!”
章縣令“莫名其妙”問:“誰是桃紅?我……我不認識什麼叫桃紅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