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的不多,一身單薄的軍裝,軍用大衣簡單的披著,但是,非常的挺拔,非常有型,渾身上下攜霜帶雪,冷冷清清舉頭望月。
不肖再去看那張淡漠如水墨畫般的俊顏,單是那個飄逸的側影兒就叫白薇薇的腿插在雪地裡再也拔不出來。
梁羽航!
她捂著嘴瞪大了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男人的耳朵賊精,她稍有動作就會被他發現,那樣,她就會無所遁形。
晶亮的眸子呆呆的看著雪野裡的那道長影,男人身姿傲然長身玉立,白雪飄在了他的發上、肩上,他渾然不知。
&ldo;有月亮的地方,就有白薇薇……&rdo;
良久,他淡淡低吟了一句。
白薇薇痛苦的皺著眉頭,努力的控制自己的眼眶,她的眼淚已經流幹了,她沒有眼淚了,她已經被衣豐醫治好了,再不會有心傷。
視線有些模糊,男人沒走,她就不敢動,兩人相距十米的樣子,在靜默的白樺林裡一前一後,同向而立。
梁羽航垂眸輕咳了兩聲,咳嗽中帶著濃痰的重音,他病得不輕。
白薇薇痛苦的咬著牙,卻笑著流淚。
才不要再為這個男人傷心呢,才不,白薇薇死了,她是vivian,快樂的生化專家,軍中新晉崛起的女校官!
眼睛裡湧出來的都是什麼?
該死的,那是什麼?
沒有眼淚,白薇薇沒有眼淚。
雪,越下越大越來越緊。
梁羽航依舊沒有回營房的意思,他揚起下巴呆呆的看著林梢上的半輪殘月,輕聲吟誦:&ldo;長相思,在長安……&rdo;
&ldo;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rdo;
劇烈的咳嗽了一聲,再次清冷的吟出那最經典的一句:&ldo;長相思,摧心肝……&rdo;
白薇薇終於崩潰,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巴咬著自己的手指,男人感官敏銳,她瞭解他,要躲過他的視線,必須極好的控制自己。
她強忍。
眼淚簌簌的流,和著風雪,飄在半空,凝成了冰珠,墜入凡塵。
他怎麼可以這麼深情,他怎麼可以這麼思念,他怎麼可以這麼惹人疼惜……在她都決定放棄了的時候……
痛苦的搖著頭,哭得不聲不響……
羽航……你在啊……離我不到百米……你的眼,清澈又透明……你的笑,淺淺的,幾乎察覺不到……這一次,又是誰讓你受傷?
是瀾瀾嗎?
她怎麼沒有伴著你?
你們的孩子好麼?
再一次的,她哭得不聲不響……
趁著梁羽航接聽一個電話,她捂著嘴哭著離開……跑……沒命的跑……
再多呆一刻,她就絕對走不掉了……
那她所有的矜持和驕傲呢?